黃尚看著遠處細雨中若隱若現的破廟,沒有馬上過去奔過去,稍微定下心神之後,轉身再次走進身後濃密的樹林。找到棲身之所的黃尚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趁天黑之前打到一點獵物,解決他的食物問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黃尚提著他的獵物—-兩隻山兔和一隻山雞,深一腳淺一腳的、全身泥濘的來到破廟後方,躲在屋簷下仔細的聆聽著。
現在的黃尚除了具有獵人的敏銳之外,自己想要存活下去,還必須要有狼一樣的嗅覺、象老虎一般兇猛的能力。
他要判斷這破廟裡面是否有危險存在。
周圍細雨朦朧,整個山林都籠罩在一片雨霧中,周圍只有樹葉的沙沙聲和屋簷雨水滴下發出連續不斷的滴答聲。
黃尚手提黑劍,慢慢的延著牆角繞到側面,從破廟側面一面早已坍塌的泥牆墊著腳走進了破廟。
這座破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修建,早已荒廢,破廟的正殿的房頂上、房樑上黑漆漆的蒙上許許多多的蜘蛛網,地上偶爾有老鼠急速的從他身邊爬過。一尊不知道姓名的佛像端坐正中,佛像身上的油漆早就斑駁不堪,身上到處是掉落的碎塊,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來維修這座廟宇的緣故。
黃尚再在兩側坍塌的廂房中搜尋,當他再次回到破損的正殿佛像後方準備生火時,卻驚訝的發現,在佛像的後方,整整齊齊的有好幾堆乾草鋪在地上,在這些乾草堆的周圍,還散落著一些破碎而骯髒的衣服,兩個破碗倒扣在牆邊,兩隻老鼠正在拼命的推動著破碗,試圖覓食碗中早已發黴的食物。
這幾堆乾草正好可以用來生活,但是黃尚沒有立即去取那些乾草,即使他現在全身溼透,在山野的傍晚早就冷得瑟瑟發抖。
因為他知道,這些是有人住過的痕跡,既然有碗有破衣服,說明這裡曾經有人活動的痕跡。
“孫老頭,把這些食物給大家分了吧!”
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從大點門外傳入了黃尚的耳朵,黃尚身體一震,快速的貓腰躲到了遠處一根巨大的木樑後方,右手緊緊的按住黑劍劍柄,仔細的觀察著。
從佛像的側面,陸陸續續出現十來個黑影,每一個都走得慢慢吞吞的,身上都被雨淋溼,每個人都穿得極其破爛,手裡拄著一根柺杖。
乞丐!
黃尚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他狼狽得和乞丐沒有什麼分別,全身泥濘,破舊的衣衫被山林間的樹枝刮破,頭髮散亂的貼在額頭。
在那些人的最後面,一個和這些人穿著完全不同的人,被兩個衣衫襤褸的推搡著走進來。
一個乞丐在周圍找了一些碎木,用火摺子生起一堆火,所有乞丐圍著火堆,哆嗦著一邊烤火一邊啃著黑黑的饅頭,嘴裡不時的咒罵著。
藉助火光,黃尚才發現那個被推搡著進來扔在一邊,蜷縮著身子的人,喘著上好的衣衫,雙眼被黑布蒙著,雙手被捆,嘴裡塞著東西,正不停嗚嗚的哭泣著。
乞丐也幹綁架的事情?而且綁架的還是一個女人!
“別叫了!只要你爹明天拿出銀兩,明天就放你回去!”
一個男子走到姑娘旁邊,朝著女人的腿踢了一腳。
“你再叫,我們兄弟今晚就把你辦了!”另外一個年級稍大的乞丐也走過去,伸手在女人的臉蛋上摸了摸。
“真他媽俊啊,賈大財主家的千金真的……,頭兒,要不今晚就讓兄弟們樂活樂活吧!”老乞丐流著口水,手就要繼續朝女人脖子下面摸去。
“辦!辦你孃的大頭鬼!”
老乞丐旁邊的中年男子抬腳踢了一下老乞丐,一邊罵罵咧咧的回到火堆旁邊。
“老孫頭,給老子死過來,你他媽想死我們還不想死!”男子一邊罵著一邊啃著饅頭。
“頭兒,你說明天那個愛財如命的賈財主會不會拿銀子來贖人啊?”
一個年級不大、但左手手掌萎縮的年青乞丐討好的問道。
“山鼠,你給賈財主送信時,那老傢伙怎麼說?”男子問道。
“劉頭兒,老傢伙答應明天一早將銀兩送到興隆客棧!”
旁邊一個乞丐回答道。
“劉頭兒,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那個年青的乞丐看了看劉頭兒的臉,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他媽以為我們想這樣做啊,上面規定的月銀,明天就到期了,我們如果交不出來,我們不僅不能在自由鎮繼續乞討,而且連武公廟都不能呆下去,小樹皮,你個娃娃知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