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已經猜出了,又何必多此一問?”
雖然使用敬語,但語氣中始終瀰漫著挑釁的意味,雷倒也不在意,他甚至上前了一步。
“我想知道這裡的病毒和以往的喪屍病毒有什麼不同。”
“不同點?過去的喪屍病毒只能製造絞肉機,但這一次——是進化。”
大巴比倫不無得意地說著,她嫵媚的眼神在雷冰冷的面部停留多次,但雷卻無動於衷。
於是女人倦了,她又一次坐下,交疊著雙腿。
“正如您所認為的那樣,因為您的拒絕,陛下已經決意收割世界之血。但在這之前,他想讓您再一次品嚐痛苦的滋味。所以特別劃了這個實驗區,他知道您鍾愛著人子留下的羔羊們,即使一次次的被背叛被出賣,您依舊眷顧著他們,願意把全部的血都給他們。”
“所以——”
“所有的事情都是您的錯。整個**的人都是因為您的一念之差才死的!”
大巴比倫得意地說著,她欣賞雷沮喪的神情,以他悔恨的眼淚為最高的愉悅。
出乎預料的是,雷反而抬起了頭。
“如果我答應了他的要求,**的人還是會死吧?”
這個反問讓大巴比倫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雷卻坦然的笑了。
“你和他一體同心,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聽到。所以不要再偽裝成無辜和被我逼迫的姿態了!我是個怪物,你也不過是自封為神的怪物。”
“那麼,談判失敗?”
女人反問著,即使是蘊滿怒氣的聲音,也帶著蠱惑的意味。
“從來就不存在談判的可能。”
雷莞爾一笑,手中,黑暗正在凝聚。
於是,地獄的景色出現了。
女人原本嬌媚柔軟的身體開始融化,一瞬間,它的身體便化為明黃色的液體鋪滿了整個地下車庫,只有雷周身一米的地方還保持潔淨。失去了形體的女人化成一張膜爬得到處都是,粘稠的液體中,令人聯想到軟體動物的觸手招搖著伸出,每一個觸手的頂端都有一張女人的臉晃來晃去。而在液體的最中央,只剩下頭顱的怪物咯咯地笑著,爬出更多的觸手。
“能夠和您正面對抗,是我的榮幸。”
觸手頂端無數張面孔發出了合唱,當這聲音傳入耳中,原本乖巧地躲在雷身後的薩莉頓感全身不適,她抓撓著臉部的異樣隆起,卻被拱出面板的觸手沾了一手黏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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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立刻做出決斷。**的病毒再蔓延下去,我們都會受害!”
對於寧孫的建議,摩西不置可否地轉過頭。
“畢竟是幾百萬的生命,我很難立刻做出決定。”
“很難做出決定?因為瘟疫無法控制,將所有可能被感染的人,連同只是普通的發燒患者一併處死的事情,您可不是第一次做了。”
寧孫溫柔地笑著,他的形體雖然是孩子,但談及生死的表情卻是隻屬於貴族的燦爛。
“鱷魚吃下羊羔的時候尚且掉眼淚,我現在的決定涉及了數以萬計的短生種的生死,不得不慎重。”
說著絲毫不該稱為悲憫的比喻,摩西近乎懷戀地撫摸著戒指上的寶石。
“我很矛盾……”
'但您已經沒有繼續矛盾的機會了。'
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摩西的哀傷,以美少女的形態出現的“夏娃”毫無客套地說著。
“哦?”
'我親愛的姐姐正在進行一個殘忍的計劃,您再不決斷,恐怕就沒有機會做決斷了。'
“你的意思是——”
摩西試探著,他的臉上洋溢著一貫的虛偽。
'我非常感謝你將我藏進姐姐的系統之中,因為你的殷勤,我這幾天都不間斷地偷窺著她的機密資料庫。但即使是我,依舊有兩條資料不能開啟閱讀。一條是‘希蘭’計劃,一條就是**的喪屍事件。'
“也許是她覺察到你的存在了。”
寧孫的眼角滑過一絲怨毒,他不喜歡這對頤指氣使的人工智慧,它們身為工具卻毫無僕從的自覺,反倒將它們的主人視為奴僕。
'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和她源自一體,用你們人類的話而言,就是一對雙胞胎。而且雖然不能侵入最關鍵的部分,不過我還是偷到了一點東西。'
摩西頓時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