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博緩緩地坐到了宇橋床邊,憐惜地將他那疼愛的兒子摟在懷裡,“宇橋,回來就好。”
“爸。。。。。。”宇橋哽咽著,堅強的偽裝於瞬間崩塌,成為一片殘垣敗瓦。
現在的段宇橋,不過是一名思念父親的兒子而已。
漫步於那片焦黃而乾裂的土地上,英崎快要被日光刺傷了眼。
“這是哪裡?”心煩氣躁。
然而英崎緊鎖的眉心始終還是解開了,皆因一張稚嫩的小臉映入了他的眼裡。
這是黃沙中的一方綠洲。
英崎蹲下身來,親暱地摸摸小孩的頭,從懷裡摸出一個腰鼓遞給了孩子。五六歲大的孩子興奮地搖著他的禮物,回以英崎一朵甜美的笑,清澈如水的眼眸彎成一對皎潔的新月。
好不容易才平伏下激動的心情,宇橋從段元博的懷裡退了出來,急切地凝望著他,追問道:“爸。。。。。。英崎,優裡還有小葵呢?他們都回來了。是不是?”
段元博轉過了悲傷的臉,無言以對。
段宇橋原本緊握在父親肩膀上的手絕望地掉落了下來,他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的難過與悲愴。
“除了我,一個也沒有回來嗎?”宇橋沉重地靠在了牆上。
“宇橋,你可以回來,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段元博極力想掩蓋住心中的悲痛,可沒有一個表情能夠逃離出宇橋敏銳的眼睛。
“不。”宇橋嘴唇蠕動,“假如上天真的憐憫我們,這樣的結局是遠遠不夠的。”雙手握成拳頭,牢牢拽著單薄的床單,“我要回去。。。。。。我要把他們找回來!”
“宇橋!”段元博臉色鉅變,握緊宇橋的手,“我已經失去了英崎,爸不想再次失去了你!”
“爸,你放心。”宇橋輕輕推掉段元博溫暖的手,堅定的目光裡留連著不捨,“你不會失去我,更不會失去英崎的。”
“我不答應!”段元博騰地站起身來,怒喝道:“宇橋,我不會讓你繼續任性下去了!”
“爸,謝謝你一直這麼疼愛我。可是。。。。。。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宇橋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蒼涼的微笑,“所以,請你再允許我任性一次吧。”
不再猶豫,宇橋翻身下床,向房門步去。
“爸,我會回來的。”?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段宇橋才踏出了房間,把房門掩上。這是一個痛苦的決定,可宇橋沒有半分的踟躕。
走廊很長很長,彷彿它根本不存在終點。
“它的末端會通向哪裡?”宇橋逐漸加快了腳步,卻仍似沒有止境。
帶著滿懷的疑問,宇橋逐步走向了淵暗的盡頭,右手手心掠過一陣冰涼。
散發著妖惑紅光的魔劍竟驀然出現在段宇橋手中。
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宇橋受了啟發似的站定了腳,雙手握劍猛然用力一揮:眼前熟悉的段家景象瞬間裂成碎片,暴露出來的,是一團無邊的黑暗混沌。
英崎頭頂的天空,有那麼一刻,是純淨而蔚然的藍色。
不過,只是那麼一刻而已。
眼瞳中跳躍著孩子自由歡快的身影,英崎滿足地笑了。
小時候的自己也跟這孩子一樣,快樂得沒頭沒腦。
儘管老是惹媽媽生氣,可小時候的自己,還真的從來沒有什麼煩惱啊。被媽媽打又怎麼樣,罵又怎麼樣,那也是單純又幸福的日子。
想起媽媽,英崎黯然地低下了頭。
可就在英崎低頭的一瞬間,悲劇接踵發生了。
烽火連天。一群武林人士打扮的壯漢駕著快馬,高舉大紅綢子“義”字旗幟,風塵僕僕地圍堵了這片破落的小村莊。
“把這村裡四到十歲的孩子都殺光,不可以把姓馬那個老傢伙的餘孽留在世上!”
腰鼓掉落在地上,染上了血跡。剛才還快活得沒頭沒腦的孩子臉上雖然還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然而已經沒有了呼吸。
尚未了解死亡為何物的孩童,快樂地走到了他生命的終結。
英崎呼吸急速,他代替已失去了呼吸的孩童,驚惶失措地睜大了眼睛。彷彿真正要接受死亡洗禮的是他自己。
心底裡一股憤恨在燃燒,英崎右手手心掠過一陣炙熱。
散發著聖潔白光的心劍竟驀然出現在衛英崎手中。
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英崎受了啟發似的站定了腳,雙手握劍猛然用力一揮:眼前的土匪瞬間被撕裂成碎片,暴露出來的,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