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晨的墳墓位於墓地正中偏左一點的地方,面積足有四五平米,正面栽種著兩棵萬古長青樹,兩隻不大的小石獅子放置在正門處,再往後就是墓碑。漆黑色的墓碑上面用金漆寫上方曉晨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正上面則是方曉晨的黑白照片。根據規劃,墓兩旁還要種上各色鮮花,保證除了冬季之外,其他三個季節都要繁花似錦。生前一個女漢子般的方大小姐,死了之後無論如何也要多少恢復一些女兒本色。
——女人,本來就是愛美的,即使是女漢子也不例外。
整個葬禮舉行得很低調,除了劉欣、孫晉寶等一些和方曉晨親近的人獲准進入之外,就是謝明倩和程衛國派過來的人。這種場合,程衛國和單葦清都是不能出面的,只好派了老江帶了兩個人全權代表。老江是程志超的師傅,對方曉晨也相當關照,他到場。誰也說不出什麼。
方越元也沒有到場。不是他不想來,而是謝明倩以死相逼,禁止他到場。
方曉晨活著的時候,和謝明倩就好像是冤家一般鬥得你死我活,但人死了之後,謝明倩卻比誰都傷心。本來由於方曉晨的病。她就已經對方越元相當不滿,總覺得由於方越元的疏於關愛,才讓方曉晨得了這麼重的病而不自覺。不過單憑這一點卻並不能讓她對方越元有所爆發,畢竟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在那裡擺著。
點爆她心中那個炸藥桶的是方越元讓魏煥東將方曉晨的死訊傳播開來這件事。
不能說魏煥東的辦事效率相當的高,在方曉晨去世僅僅不到一個小時,謝明倩就接到了第一個安慰的電話,最要命的是,給她打電話的人竟然是濱海江湖上一個大佬的妻子。這位大佬和方越元之間沒有什麼恩怨,得知方曉晨去世的訊息之後。連忙讓妻子給謝明倩打個電話致悼。
以謝明倩的頭腦,當然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訊息之所以傳播得這麼快,百分之百是方越元暗中搗鬼,想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一時之間,謝明倩簡直憤怒到了極點,冷冷的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馬上就找到了方越元。
站在方越元的面前。抬起手本想再扇他幾記耳光,但是手抬到一半卻又放下了。此時的謝明倩眼中竟然一點哀傷之色都沒有。兩道銳利的目光像兩根鋼錐一般刺向方越元。即便是方越元這種在刀尖上跳了幾十年舞的老江湖,也被她的眼神刺得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身子。
這個小動作並沒有瞞過謝明倩的眼睛,只見她鄙夷的冷笑一聲:“方越元,你無可救藥了。真的,你無可救藥了。連親生女兒你都不放過,人都死了。還要利用他達到你的目的。你燒香拜佛,讓你的報應來得快一點吧,否則的話,你下半生真的會生不如死。”
說完這句話之後,謝明倩扭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女兒的後事,我自己來料理,你要是敢插一下手,我馬上就死給你看!我謝明倩說得出,做得到。”
方越元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兩隻眼睛剎那之間就變得通紅,牙關咬得格格做響,就連臉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搐著,身子漸漸的佝僂了下來。
一旁的魏煥東和鄭懷柱嚇得連忙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魏煥東不住的伸出手拍打他的臉:“老方,老方,你怎麼了?我說你可得一定要挺住啊,挺住。”
鄭懷柱雖然沒有像他那樣做,可也是滿臉擔心,生怕方越元一個支援不住,就此倒下。
幸好方越元並沒有真倒下去。過了良久,才見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本繃得緊緊的肌肉也鬆了下來,掙脫了他們兩個之後,無力的揮了揮手:“我沒事。”
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緩緩的流了下來。
魏煥東搓著手,支唔了半天,才嘆了一口氣,說道:“老方,有一句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咱們兩個用得著那麼客氣麼,有話就說。”方越元呆呆的望著謝明倩離去的方向,嘴裡喃喃的說道。但是魏煥東說的什麼,自己又答的什麼,卻一點也沒有鑽到腦子裡,這句話,全憑是下意識說出來的。
“那我可就說了。”魏煥東咳嗽了一聲,說:“其實,我也覺得,在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讓我那樣做。雖然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可是畢竟曉晨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人又……,老方,這次你可真做錯了,難怪嫂子那麼生氣。要我說,你還是好好向人家賠理才是正經。”
鄭懷柱眼珠子轉了幾下,也連聲應道:“是啊,這一次,我也覺得咱們不應該再利用曉晨。”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利用她。”方越元頹然一嘆,“謝明倩現在不理解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