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個新兵蛋子在尿池邊排成一列正在那裡排得正歡,猛然被他一驚,一齊轉過身來,嘩嘩聲響過後,十個人倒有九個尿了褲子,另外一人膽子較小,直接將排了一半的廢水嚇得憋了回去。
那些新兵之中也有不好相與之輩,剛想作,但看到是面沉似水的九班長大人,頓時收起了興師問罪的念頭,乖乖的將肚子裡的廢水排空,悶聲不響的走了出去。
程志此時已經從頭到尾將蹲位走了一個遍,卻不見徐大山的人影,回想起徐大山這一段時間的表現,心裡不禁暗歎一聲:“這小子終於還是沒挺住,當了逃兵。”
顧傳成進門之後,以極快的度將蹲位又遛了一遍之後才問程志:“怎麼樣?找到他沒有?”
程志搖了搖頭:“沒有。”
“。”顧傳成心裡恨極,重重的一拳擊在蹲位的門板。那門板是膠合板簡單做就,如何受得了他這一含恨一擊,程志只聽得“咔”的一聲輕響,門板面現出了一個深深的拳印,只是這聲響來的古怪,一時半會還真就分不清是門板的碎裂聲還是顧傳成的拳骨出來的聲音。
“班長,你說他會不會去炊事班幫廚了?”
顧傳成已經興不起和他鬥嘴的念頭了,嘆了一口氣,說道:“程志啊,咱們班裡,你和他走得最近,要比我瞭解他,你覺得他是那種天還沒亮就爬起來到炊事班幫廚的人麼?”
程志馬就無言以對了,但他還是接受不了徐大山當了逃兵的事實,卻又偏偏沒有辦法反駁顧傳成。
顧傳成又嘆了一口氣,對程志說道:“你先回班裡,這事先不要聲張,我馬到連部找連長。”
程志默默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宿舍裡走去。事到如今,即使是他心裡再不想承認,徐大山當了逃兵恐怕也是板釘釘的事,從他逃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這個兵他算是當到頭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在哪裡被捉回來的而已。
如果是在逃回家路被捉回來的,那麼如果好好求求情,部隊說不定能開開恩,將他除名處理。兵雖然當不了,但是起碼能留下一個戶口,不至於成為黑戶。若是在家裡被當地武裝部遣送回來的話,恐怕等著他的,就只有開除軍籍一條了。不管是戰爭年代還是和平年代,部隊對於逃兵的處理手段都是相當重的。戰爭年代,如果在戰場當了逃兵被捉回來之後,部隊有權將那個逃兵就地正法。和平年代稍強一些,可一定坐實了逃兵的罪名,根據條令,那可是會被開除軍籍的。
他已經和徐大山說過,除名,只能算是白當兵,回去之後,什麼待遇都沒有,原本享受的待遇也會被取消。但是開除軍籍的話,戶口都會被消除,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黑人”。
程志和徐大山的關係極好,當然不希望他因為當了逃兵而連戶口都保不住,心裡只希望這小子大病未愈,走不了多遠,再加這個教導隊又地處深山腹地,周圍幾公里之內都沒有人煙,還沒等徐大山跑到車站就被人給捉了回來。
這對於徐大山而言,或者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出了逃兵,對於一支珍視榮譽的部隊而言,是最大的恥辱。如果能將這恥辱內部消化的話,相信沒有哪個領導肯敲鑼打鼓的恨不得讓全軍都知道。
回到宿舍之後,其他戰都已經洗漱完畢,正等著吃飯號聲響起,就此直奔食堂。老實說,新兵連的伙食和正規連長相比,實在差了一個檔次,但是過年的時候,大魚大肉還是置辦了一大堆,比平時要好不少。苦熬了兩個來月,也就是過年的這幾天才算是打了牙祭,新兵們對吃飯的熱情普遍都比較高。
程志回到宿舍之後,果真沒有聲張,悶聲不響的從自己床下將馬紮拽了出來,一屁股坐了去。其他戰們看到他這個樣子,都非常驚奇,紛紛來詢問:“兒,你怎麼了?大清早的就悶悶不樂的?是不是班長又說你了?剛才我看班長風風火火的跑到廁所捉你去了,這個傢伙不會這麼變態,連個廁所都不讓?”
程志苦苦一笑,沒有應聲。顧傳成不讓他聲張,自有不讓他聲張的道理。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在級領導沒有下達指示之前就傳了出去,一旦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眾戰又問了半天,見問不出來什麼,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各自散去。恰在此時,吃飯的號聲準時響了起來,眾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一邊猜測著今天又會吃什麼好東西,一邊健步如飛,向食堂奔去。
但是讓人鬱悶的是,吃飯號音響起來的同時,緊急集合的電鈴聲也響了起來。
………【第三三五章 班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