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心情一放鬆,嘴角又掛上了招牌式的微笑,笑眯眯的拿起了面前的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不知道宣家妹子將來大學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是留在省城還是回濱海,抑或是這兩個城市都不留,而是去別的地方展?”
話匣子一開啟,就沒有了剛才對視的尷尬氣氛,宣芷含的心情也放鬆了:“現在我們才上大二,還有兩三年才畢業,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遠?”
“兩三年的時間,彈指即過,也算不得遠。”和方曉晨相比,劉欣倒像是程志的正房妻一般,漫不經心的說著話,那神情像足了舊社會的大婦對著老爺納的小妾說話。
宣芷含也不知道是真沒聽出來還是假沒聽出來她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面不改色的說道:“像我這種小市民,無權無勢無背景,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哪像二位,含著金鑰匙出生,唉。”
程志此時嘴裡正叼著大大的一口京醬肉絲,嚼得無比開心,聽到宣芷含的話之後,心裡暗叫糟糕。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可能僅僅是感慨一下而已。但是這個女人聰明無比,絕對是話裡有話。而她對方曉晨和劉欣的底細知道的極其清楚,這話的意思無非是暗諷方曉晨和劉欣即使再有背景,也是來路不正,順便連方越元也盤了進去。
這是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方曉晨生平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人拿這件事情做章。
果然,方曉晨聽了宣芷含的話之後,臉色一沉,馬上就要反唇相譏。程志生怕她第一次和人家見面就吵起來,那樣一來,自己以後在學校裡見到宣芷含之後,即使她不往心裡去,自己也得羞愧難當,遠遠看到她的身影,就得繞道而行。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方曉晨一腳,示意她給自己點面子,不要脾氣。
方曉晨本來話已到嘴邊,被他踢了一下之後,正打算不理會他,可是看到他一臉懇求的樣子,心裡一軟,將話又咽了回去。打定主意,回家之後,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這個不知死活,四處拈花惹草的臭傢伙。放暑假的時候,兩個人僅僅是坐一趟車回家,還看不出來什麼,這才開學不到半個月,眼前這個不要臉的騷狐狸看程志的眼神都變了,長此下去的話,這還了得?
方曉晨的嘴被程志堵住了,可是劉欣的嘴卻還受自己的控制,她心裡也不想讓程志太過難堪,嘻嘻一笑,對宣芷含說道:“宣家妹子可真是會說笑話,要說曉晨和志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還貼點邊,把我也算進去可就不怎麼靠譜了。相信以宣家妹子的手段,不會連我這個苦命人都不清楚吧。”
宣芷含點了點頭,劉欣自幼父母離異,就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和自己一個姓,這事她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劉欣十幾歲開始就在外面闖蕩,雖然表面上過得光鮮,可是背地裡吃了多少苦頭,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要說她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還真是有點對不起她以前受的那些苦。
程志這當口已經將嘴裡的京醬肉絲嚥了下去,吭了兩聲之後,想要轉個話題,將氣氛搞活一些,儘早結束這頓尷尬無比的飯局。可是他剛一張口,還沒等說一句話,就見劉欣的眉毛擰了起來,瞪了他一眼:“你這個人究竟懂不懂什麼叫風度?我們女人之間嘮家常,你一個老爺們總想著插進來幹什麼?”
夾過來一隻炸得通紅,頭須俱全,身長兩寸的大蝦,不由分說的甩到了他面前的盤子裡:“吃蝦。”
方曉晨也想和宣芷含做一次深度溝通,劉欣剛甩過來一隻大蝦,她也夾過來一塊魚脊肉,然後柔聲提醒道:“小心,魚脊肉的小刺多,你挑仔細一點,千萬別卡住喉嚨了。”
兩個和他關係最親密的女人果然關心程志,生怕他營養不良,給他夾的都是營養豐富的高蛋白食品。只是這一魚一蝦,吃起來都相當費勁,不下一翻好功夫是吃不到嘴裡的,程志又不能拒絕二女的好意,只好埋頭剝蝦挑刺。這樣一來,程大少爺的嘴也被堵住了,分不出心來插嘴。
宣芷含看到程志竟然如此聽這兩個女人的話,眼神不禁迷離起來,隨即心裡湧起一起莫明的火頭:這個該死的程志,怎麼如此軟骨頭?被這兩個女人吃得死死的,哼。
隨即又想起程在濱海火車倉庫裡面對著肖楊等人的神勇,完全不像一個軟骨頭的樣子,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暗地裡沒少受到這兩個女人的荼毒。但這更證明了程志是個可託終身的好男人,定是心裡愛極了方曉晨,所以才如此縱容她的。否則以程志的手段,又怎會如此聽話,而不知道反抗?
正在那裡胡思亂想之際,只聽得劉欣又笑吟吟的說道:“要論生活環境,當然是濱海比省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