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哪裡聽過。哈!記得我們老闆有一次喝醉酒……”
“我想Anastasia這個名字會用的人不在少數。”外國人的名字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個。
“呃,倒也是。”Jeff表示同意。
“謝謝你的酒。”抿了一口算是基本的禮貌,將錢放在櫃檯上起身出去。
“Anastasia小姐,下次你來我請你喝果汁!”Jeff明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下次?我想我應該不會再來了。
教堂的鐘聲響起,驚起廣場上一群白鴿,目光順著它們,掠過哥特特有的尖頂,直到遠方天際。
“你喝酒了?”一個沉穩的聲音,一張用公眾的眼光來評判再出色不過的臉。
我低了低頭,抬起腳步朝著來時的路走。
“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身後傳來的聲音是平靜的。
什麼叫做任性,不想再理睬叫作任性,那麼他跑來這裡的行為又叫做什麼?隔岸觀火還是落井下石?
“為什麼你每次都只會落荒而逃?”
即使自己再怎麼不在意,他的這一句話還是成功觸痛了我,他是一個狡猾的人,他很瞭解怎麼樣讓我難受。
“滾。”
“做完我要做的事情我會走,輪不到你來說。”他冷酷說了一句。
我轉過身望著他,“席郗辰,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來這裡,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我諷刺他,“你別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也別自以為是,因為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
他神色疏離,抿緊的唇角逸出更冷淡的聲音,“那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不再害怕我了。”
“是,你是該慶幸!”不想再跟他多廢話,我轉身便走。
“我會在法國留三天。”身後低沉的聲音傳來,“也許比你的前任情人還要多呆上一天。”
“你想做什麼?”我皺眉。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陰鬱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明顯的自嘲。
我轉身看住他,“我不管你要做什麼,但是,我提醒你,你最好別做一些讓人覺得骯髒的事,別讓我覺得你無恥。”
“你認為我會在乎你對我的看法。”他語帶輕蔑。
我一向不在意他,卻常常被他的態度攪得必須要去正視他,“席郗辰,有些事也要懂得適可而止,我已經不再打擾你們,所以煩你也別再來打攪我,你要搞清楚,我跟你根本連認識都算不上。”
“你不用一再強調我在你眼裡的地位。”他走過來站定在我面前,神情裡多了一股我看不清楚的隱忍,“我比誰都清楚,你對我不屑一顧。”
他的接近讓我心生警惕,下意識防範起來。
“你害怕我會對你做什麼?”他說,溫文爾雅的姿態蒙上一層清冷,“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我只能看著你慢慢踐踏我的一切——但是,這是最後一次,因為我的一切已經所剩無幾。”
玻璃窗外的天色暗沉一片,不大不小的雨點淅淅瀝瀝地打在宿舍樓外的梧桐樹葉上,幾絲冷風吹進來把寫字檯上的語法課本吹得沙沙作響,房間裡漆黑一片。
“嗨!你睡了嗎?”阿蜜莉雅今天在我回來之前就回來了,很難得。
“沒有。”
“嘿嘿,難得你會搭理我。”她翻身從床上坐起,弄出很大的聲響,“下午我在一家酒吧看到你了。”
我嘆了口氣。
“你去那裡作什麼?恩?作什麼?”她的口氣開始興奮起來,也有些不懷好意。
我經過幾年的離家生活,對於這些心懷叵測早已相當熟悉,也學會不在意。
我沒回答只聽她又笑著說,“那個酒吧我經常去,我認識Jeff。下次我帶你去,喝酒可以打折,噢,我今天去幫Jeff打掃了他的屋子,你要知道,墨西哥人可以把馬廄當成睡房,但是我不能容忍,因為有的時候我也會睡在那裡。”她說著躺回床上又笑了起來。
我爬下床開了檯燈,把沙沙作響的語法課本放進抽屜,睡不著打算再看點書,翻出芬蘭語的常用詞彙,老實說去那裡用英語也是可以交流的,但是那邊的教授上課又固執地只用自己國家的母語,所以不得不再入一門語言。想起自己以前學法語的時候,每天只有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連去食堂吃飯都在恍恍惚惚背單詞……
“喂,你開臺燈我怎麼睡覺。”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正玩著手機,“等你睡的時候我會關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