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就把這個東西給她,如果沒有……呃,就扔了。”
我接過袋子,垂著的右手扣了扣手心。
“謝謝。”
紅色的絨盒裡裝放的是一顆蘭色耳釘,失了些須光澤,帶著塵封多年的痕跡。
恍然憶起葉藺右耳耳垂上一直鑲戴著的那粒耀眼蘭色,在陽光下,每每的在我眼前熠熠生輝……
忽然,一股強烈的侵略氣息欺靠近來,優美的嘴唇擦過我的耳際,曖昧不明的語氣輕漫道,”晚上我會找機會補償的。”
我一愣,嘆息著抬頭,不意外地看到站立在我們正前方的護士小姐臉已經漲得通紅。
=============================================================
在我去芬蘭的前一天,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得知葉藺的妹妹過世。
我趕去醫院時人已經火化,在醫院的殯儀館,簡單不過的儀式。我推開門走進去,那一張陳舊的長條凳上,我望見他,他的眼睛安靜地看著前方,太安靜了,猶如一片死地。
我走到他身旁坐下,就像法國的那一次,陪著他,只是這一次,他連再見都沒有說。
我從長凳上醒來,看到席郗辰蹲在我面前,身上蓋著他的外套。
“他人呢?”
“應該離開了。”
我猛然起身,但是腿一麻又重重顛回凳子上。
“小心一點,怎麼樣,痛不痛?”他扶住我,我下意識推了推,“沒事。我去找他,他應該不會走遠。”
感覺身邊的人一下子沒了動作,但是我現在心裡只擔心葉藺,他一向任意妄為,偏執又敏感,我害怕他會自殺,因為他做的出來。
“你能不能在意一下我?”身側傳來的聲音含著苦笑,他的手仍未鬆開。
我看向席郗辰。我明白他不想我去跟多接觸葉藺,可是此時我無法顧及他的這種情緒,“我必須去找他,確保他沒有事情。”
席郗辰竟然笑了笑,他鬆開手,“你很清楚如果你要走,我根本阻止不了你。”
“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稍扯嘴角,有些諷刺味道。
“你話中有話,你在想什麼,你想說什麼?”我有些生氣。
他凝視我,帶著一分不平和,“你讓我不安,安桀,你念舊,你心軟,你們有感情基礎,這一切都讓我不安——”
我打斷他,“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夠清楚明白,不應該再存在什麼誤會。”
他坦白,“是,我們之間沒有誤會。可是,你身邊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我不由自主地草木皆兵。”
“我不想一再強調我們需要信任。”我站起身,有些許不被信任的不悅,將他的外套遞給他,“你先回去吧,晚一點我會找你談,如果你覺得我們還需要談的話。”
“你的話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他澀澀開口。
我頓了一下,終是笑出來,“你知道就好。”
葉藺電話已經關機,我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圈確定他已經不在這裡。我找樸錚幫忙找,他知道葉藺的新住址,但是依然一無所獲,我開始有些害怕。
三個小時後我疲憊不堪回到公寓,席郗辰不在。
接下來的兩天我幾乎跑遍所有我能想到的地方,依然沒有絲毫線索。
席郗辰把水杯和兩粒胃藥遞給我。
“你說他會去哪裡?”
身側的人沒接話,只是敦促著我把藥吃下去。
我混混沌沌拿過藥吞下,心裡有點彷徨——葉藺有沒有可能已經出省?這樣又該去哪裡找才好?如果一直找不到那是不是代表……
“就算他妹妹死了又怎麼樣,就算他跟著去死那又怎麼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很久後我聽到身邊人的聲音冷如冰霜。
“終於看我了。”他的手指輕觸我的臉,“你知道你現在臉上寫著什麼嗎?他在哪裡?他有沒有傷害自己?他有沒有可能自殺?”
我忍不住嘆氣,“郗辰,你不能要求我跟你一樣,我學不來你的徹底無情。”
“原來在你眼裡我是徹底的無情。”
我有些倦,“我不想跟你爭論這些東西。”
“我從來都不曾想過要跟你爭論,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些事情。”他轉過我的身子。
我不得不與他對視,“你想確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