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的確,我必須出去。”頓了一下我說,“我想席先生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我不怕死,是的,但是現在,我不想死,不想死在這裡——與眼前這個人!
席郗辰的臉色變得相當陰沉,“走吧。”
前面的火把隨著行經晃動著,我停了一會跟上去,大概走了十來米,潮溼的牆面開始變得寬廣,苔蘚類植物也逐漸增多。
“地面很滑,小心一點。”
還以為他會一直沉默下去。我跟著那道被火影拉長的影子邁步移動,並不答腔,老實說我已經有點體力不支——身子本來就不怎麼強健,而今天一天的來來回回早已將我弄得相當疲倦,最後又神經病一樣掉進了這個地道!
開始不動聲色地扶著牆走,希望能節省一些體力,在找到出口前不至於在他面前倒下。
幾分鐘後,兩邊的牆面突然伸展,我們進入了一個圓形的平臺,空無一物,牆壁殘破,上面刻著一些浮雕,不算真正的藝術,略顯粗鄙,倒像是隻為牆面不至於太過單調而隨意刻上去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酒香,這裡應該是中世紀貴族藏酒用的儲藏室無疑。
席郗辰已經走至平臺對面勘探地形,那邊有兩個通道,我跟著走過去,看了一下選了左側的通道進入。
“等一下。”
一個旋身,隨身帶著的美工刀劃過伸向我的右臂,我笑著看著他,聲音極慢,“不要碰我,席郗辰。”我的情緒已經壓抑到極限,因為這種環境,因為眼前這個人!
剎那間一切歸於死寂,他看著我,神情冷峻,慢慢地那雙如子夜般的黑瞳中浮現沉痛慍色,燃起一片深不可測的烈焰,下一秒,流著血的手臂猛地將我拉進懷裡,□的吻重重壓下,充斥著一種悲慼,我驚覺、掙扎,卻換來他更窒息的相擁,灼熱的舌直探口中,在口腔內反覆糾纏吮吸,猶如沙漠中的旅人汲取著最後一滴甘泉,強勢到不顧一切!這樣的席郗辰我未曾見過,讓人心驚!
——狠狠咬下,腥甜味混合著淡淡的薄荷香散開,他抬起頭,熾焰的眼眸緊鎖住我,壓下心底所有的慌亂我淡抿著唇直視他,原以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結果卻仍被他挑起心緒!
“安桀……”他抬手伸向我的臉,“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才能不再恨我,不再排斥我?”
這樣的話,這樣謙卑的語調,這樣坦誠的眼光,心口某一處好像被人抽動了一下,刺心之悸。
“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手指廝撫著我的臉,帶著平和的懇求。
臉上的冰冷觸覺讓我驚厥,我用力揮開他的手,“我說過不要碰我!”洩恨般抹去嘴角的薄荷味。
“為什麼我會允許自己來找你,你一向對我趕盡殺絕。”他看著我,眼中充滿哀傷,“安桀,你對我不公平,你一開始就將我徹底否決,我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明知道得不到絲毫回應。”
我壓下滿腔氣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你知道怎麼把高高在上的席郗辰扯到地面,弄得他不知所措,你知道怎麼把他推向絕境,痛不欲生。安桀,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他的表情痛楚不堪,“你知道我愛你,只是你對此不屑一顧。”
“你……”我對他如此的直接有些無措。
他的手猶豫地緩緩攀上來,“我看到你站在附中的後門口,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看到一個陌生人而停下來,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看到你迎面走來而緊張的手心冒汗,因為看到你跟他在一起生氣地衝我朋友發火,我甚至跑去參加一些比賽,只是奢望你因此會注意到附中有一個叫席郗辰的人,安桀,這些情緒我連自己都覺得可怕覺得不適從……當我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跟你成表親後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什麼的表情去面對你,我斟酌每一句跟你說的話,我小心翼翼在你面前表現鎮定自若,我擔心你看到我的緊張,但是顯然我太看得起自己,你根本不會注意我,即使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安桀,我不想自己永遠都在你的視線外,你明白嗎?”
怎麼可能?!
“可是,我不是要那樣引起你的注意,我打了你,我當時恨不得……恨不得……”他艱澀的舔了下嘴唇,“安桀,如果我現在償還你那一巴掌的痛,你會不會正眼看我一眼?”
他最後的那句話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那是我心口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 “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得到原諒!”
“是,但是即使是死罪也應該有個期限是不是?那麼,我可不可以選擇提早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