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時間太長,我怕大紅棗忘了我呀。”
真是個小話嘮!
甲遜搬了幾趟東西,他家小郎主就綴在屁股後頭絮叨了了多久,雖然這種待遇很少見,但是酸爽過頭耳朵就受不了了。他拍拍手下,示意剩下的交給對方,然後轉身八字腿蹲下來看著趙小元。
趙元后退一步,警惕地瞅著他:“……幹、幹甚?”
甲遜壞笑了一下,朝他勾勾手指:“小郎主來,屬下帶你上城樓子看看。”
“你別想害我犯錯,”趙元一臉“我已經識破你的詭計”的表情盯著他,“小孩怎麼能隨意上城樓?到時捱揍的可是我!”
“你以後遲早在軍營裡頭混,早些去沒人會說你,走吧!”甲遜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小臉,趁他沒反應把他抱起來就往外頭走。
然後就被趙元差點揉成豬頭。
邊境的府城還有個不同,就是街上可以隨意跑馬。當然,這跟現在街上太過空曠也有一定關係。甲遜騎馬帶著趙元小步顛著,抬頭就可以看到遠處高高的城牆。
北邊似乎什麼都很高大,城牆,院牆,樹,馬,還有人。趙元坐在甲遜前頭,看著兩旁的店鋪,都有高高的門檻,偶爾院子裡探出一棵樹,樹幹都筆直筆直的,拼命往天上伸,似乎為了長個頭費去了所有營養,連樹葉都沒幾片。
甲遜見趙元看得出神,就單手抱著他指著路邊一家食肆問:“這一家賣的羊肉餅吃不吃?”
趙元聞聞空氣裡的香氣,就直點頭。甲遜也不下去,驅馬到食肆門口,從懷裡掏出幾銖扔給守在門口的老頭:“給我包四個餅。”
那老頭就從一口大鍋裡撈出熱氣騰騰的羊肉,剁成肉茸塞進切開的餅裡,然後把餅貼著爐火烘烤幾下,撒上些胡椒子,用油紙包著伸手遞給甲遜。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
趙元忍不住瞥他幾眼,那老頭許是見到小娃娃,終於從滿臉皺紋的老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也顯得格外僵硬。
甲遜眉頭一皺,直接駕馬走開。他用抱著趙元的手摸摸他的大腦門,自己捏著一塊餅讓趙元吃。
“你別去看他們了,趁熱趕緊吃。”
趙元悶悶應了一聲,就伸頭咬了一口。這裡的羊都是從關外買來的,那是指不打仗的時候,羊肉十分新鮮,滷汁醇厚,夾在酥得掉渣的餅裡一口下去簡直能幸福到骨子裡。可是出乎意料的,趙元卻從中吃出了一點苦味。
“城裡怎麼只有老人?”他仰頭問甲遜。
甲遜正用粗糙的手指替他擦去嘴角的渣滓,聞言漫不經心道:“年輕的要麼徵去了軍營,要麼死了,像這種開著店不走的,估計兒子還在當兵吧。”
趙元小眉頭就皺成一團。方才那老人家可上了年紀,既有兒子,也當是娶妻生子的年齡呢……他早主意到店鋪一角懸掛的白幡,也不知是家裡什麼人死了。
甲遜揉揉他的臉蛋道:“你才多大,皺甚個眉頭?如今咱們來了,遲早給死的人報仇。你要是難受,就好好跟著郎主學武藝,學兵法,長大了也來當將軍保護咱們趙國人。”
趙元瞪了他一眼,半晌點了點頭。
每座城池都有城牆,都有城門將,但淮郡府城這裡的城門將卻完全不一樣。他們滿臉塵土,鎧甲上都是鏽跡泥點子,眼裡帶著血絲,身上手上帶著傷口,但是他們個個身姿挺拔,握著尖頭戟的手紋絲不動,目光堅定帶著殺氣,人人都如出鞘的利劍一般。
這都是見過血殺過人的兵。
城門將看過甲遜的腰牌,就讓他們上去。甲遜把趙元放下,自己在後頭護著,讓他自個兒爬上去。趙元前輩子沒爬過什麼長城,這裡高高的石頭臺階一級都有他的大腿高,他得使出吃奶的勁,一級一級地往上爬。
他能感覺出一路上城門將的視線跟著自己,他們雖然沉默寡言,但是那些視線似乎都會說話。小孩子的體力畢竟有限,爬到三分之二,趙元就有些脫力了,膝蓋一滑差點出溜下去,叫甲遜一把抱了起來。
甲遜給他抹去了汗珠,帶他走上了城樓。
城牆就足有十來米高了,連垛牆都有將近兩米。趙元被甲遜抱著,才能扶著垛牆往外望,然後徹底被震撼到了。
城下有護城河,不遠處就是大片軍隊紮營,更遠處挖了戰壕,拉了荊棘網子,趙國的旗幟高高的飄揚。城外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冬天大雪覆蓋了草原,裸露出來的全都是黑色的土壤,白雪黑土,黑色的河流蜿蜒,一切都顯得那麼蒼茫悲壯。。
甲遜抱著他指向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