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呆呆地抬起頭,對上趙諶尷尬的目光,一句話沒說,呼啦——鼻血又下來了。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悲催的事情嗎?
趙諶會告訴你,有的,他下頭豎著個棒子,還得光著屁股幫他兒子止鼻血……
“好了好了,你別用力捏鼻子!”某爹焦頭爛額,半抱著趙元讓他上半身躺到溫熱的石頭上,大手抹去他臉上的血跡,“別捏了!不然血止不住!”
趙元昏頭昏腦地放下手,只覺得眼前出現了他爹那裡的放大組圖,不停地在眼前晃啊晃。太不和諧了,簡直是……
趙諶守著兒子,手足無措地坐著發怔。
某元恐怕永遠都不知道,他偉大的大將軍爹,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
趙諶在想,阿奴反應這樣大,難道心裡也和他一樣,起了些不自在的念頭不成?這種想法讓他震驚,他從不知曉自己原來竟是這樣的人,從前慾念不強,他只當是因為與範氏相敬如賓,感情不深的緣故……不對,他從未對其他如阿奴這個年紀的人有過興趣。
也許,只是鹿血酒的影響。
他低頭看看閉著眼滿面紅暈的兒子,心裡又暗暗起了一絲不甘。
莫非不可嗎?
阿奴是他的兒子,全須全尾,從骨頭到面板,哪一處不是他的?如若是他的東西,便是死了也要牢牢抓住帶入棺木,如若是他的東西,就是稍微親近些,又如何?
趙諶又記起吳生與他談起的話,關於阿奴成年禮的事情。他回頭細思,那時候左右考慮要給阿奴找侍妾,心裡難道真的舒服嗎。後來他得知呂慧帶了芳綾芳錦來,便又是一段刻意掩藏的念頭。
他回府看見那兩個十四五歲正值妙齡的女子,特別是她們脈脈含情看向自己兒子眼神,心底一瞬間的惡念險些就要遏制不住。
他厭惡她們用那樣的眼神去看趙元。
但那時,趙諶以為自己那種想法,是因為嫌棄二女身份低微的關係。
可是他也不喜衛嫣。
趙諶閉上眼,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往深不見底的地方墜去。
‘你就承認吧,阿奴身邊哪一個女子你看得順眼?他說不想納妾不想成親的時候,你是甚個想法,趙諶?’
……欣喜欲狂。
趙諶面無表情地看看自己身下,經過這麼一遭,就算戳破了險惡的念頭,它也不曾軟下去,倒挺符合自己虛偽的內在。
“唔……阿父……”趙元冷了一會兒,感覺鼻血不流了,就習慣性地伸手撒嬌。手伸出去人才想起來剛才看見了什麼,可惜手臂太長,縮不回來了。
他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見他爹嘆了口氣,然後自己就被摟緊一個光滑滾燙的懷抱裡,重新下了水。
趙元自家不知道,他臉比剛才還要紅。
趙諶見了倒安慰自個兒,興許兒子只是不開竅,心裡對他沒甚麼牴觸。你問他弄明白了齷蹉的心理有沒有什麼計劃?趙諶只能無言。
他身為父親,就算對自己那點心思瞭然,又能做什麼?
世情如此,他可以以長者身份教導阿奴,然後那份身體接觸不過飲鴆止渴,若維持了下去,才會讓阿奴遭人恥笑,為世人所不容。自來南風盛行也沒有光明正大的,且該娶妻生子的依然要娶妻生子,為了一個男子斷了宗嗣傳承,那就真的無法存於天地之間了。
阿奴呢?趙諶苦澀想到,眼下他對自己尚且依賴,然而當阿奴羽翼豐滿,自然想要成家立業,怎麼會願意守著父親偷摸過日子……
趙元不清楚他爹在想什麼,抬起頭看,只覺得他爹眉頭緊蹙,竟一臉苦楚。他長這麼大,除了生病受傷,還真沒見過趙諶這樣的表情,因此他還當他爹是心疼他流鼻血呢。
“哎,我鼻血不流了,”他故作驚訝地摸摸鼻子,然後一臉賤笑瞥瞥趙諶拿東西,“阿父,嘿嘿,要不要我幫你啊?”說罷就覺不妥,一不小心就把他爹當成前世的損友,嘴巴禿嚕了。
孰料趙諶舒展了眉宇,神色平靜自然道:“可。”
可……可可可什麼?
趙元張大嘴巴愚蠢地看著他爹。
趙諶輕輕出了口氣,伸手捏住兒子的小巧下巴,居高臨下問道:“阿奴可知‘相濡以沫’是甚個意思?”
第82章 荷香魚
“相濡以沫?”趙元被他爹這霸氣的動作鎮住了,結結巴巴道,“沫、沫什麼的,不是口水唾沫嘛……”
趙諶滿意地勾唇,然後便順勢俯身噙住他的小嘴兒:“為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