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孕,而她才和孫覲結婚不到一年,當時的痛苦與難堪還歷歷在目。她發誓,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她要折磨他們一輩子,尤其是那個搶了她丈夫的女人。
楚亞築聞言,不禁又紅了眼眶,她低著頭,眉間的憂鬱更深了。
“大媽……”楚倚無奈的嘆了口氣,環顧著屋內的三人,心中的無力感好深好深。
這就是她的家庭。一個盛氣凌人的大媽,一個風流又無能的爸爸和一個被良心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媽媽。
這些年來,大媽不斷用許多苛刻的言詞來打擊媽媽的良心,媽媽也從原本的激動委屈,轉變為現在的自閉憂鬱。她不再有任何的歡笑,日復一日的為當年所犯下的錯後悔,使得才四十歲的她已顯老態。
他們三人之間糾葛的情事,她十分清楚。風流的爸爸雖然娶了有錢有勢的大媽,卻對大媽的閨中密友有著深切的愛慕。
後來在因緣際會之下,家境貧苦的媽媽進入爸爸的公司幫忙,那時適巧大媽出國去探親,於是就在爸爸的有意追求及日久生情之下,他們嚐了禁果,也有了她。
大媽是在去醫院檢查自己是否有孕時,巧遇爸爸也陪著媽媽去醫院做產檢。
當大媽得知實情時,激動得流掉了才剛成形的胚胎,後來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因為爸爸是入贅的窮學生,所以當時歐家所有長輩一致決定要把爸爸趕出歐家,結束他們的婚姻關係。但是大媽反對,她堅持不離婚,繼續和爸爸維持婚姻關係,她也堅持爸爸必須對媽媽負起責任,這並非她對摯友的仁慈,而是她要報復他們帶給她的痛苦。
在大媽的堅持及計劃之下,大媽很快又有了身孕。幾個月後她出生了,沒多久歐湘 也出生了,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件事從頭到尾,媽媽都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她自知對不起大媽,所以認命的接受大媽所有的安排,在媽媽生產完後,她們母女搬進了這一棟華宅,裡面吃的用的一應俱全。從此以後,她們母女就像是歐家的兩條狗,不間斷接受歐家的生活援助,也無怨言的接受了歐家人的所有冷嘲熱諷。大媽總是極盡羞辱之能事攻擊她們,教她們即使尊嚴盡失也無法反駁。
這真是一種最殘酷的報復,不用鬧得滿城風雨,大媽更可以博得賢妻美名。大媽要爸爸對媽媽負責,卻不准他們見面,她讓媽媽住在這棟華宅裡,卻不准她出去找工作,更不准她離開家門一步。大媽等於軟禁媽媽,要媽媽無法不接受一切。
至於她,當然也沒有好過到哪裡去,她到現在還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子。她從小就和歐湘 讀同一所學校,不知是哪個有心人的蓄意渲染,大家都知道她媽媽是個搶人家丈夫的女人,也知道她是個私生子,即使她生得討喜可人,但是沒有小朋友願意接近她,大家都喚她為歐湘 的僕人,一個天生低賤的下人。而歐湘 也盡得她媽媽的真傳,在學校更是極力的欺負她,說她的壞話,就連學校的老師也有意無意的排斥她、羞辱她。
小小年紀的她已經嚐遍了世間冷暖,她從來不哭,因為小小的心靈已經認清了人間的現實。她知道什麼事都要靠自己,旁人是依靠不來的,所以,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她為了自己往後的幸福,對歐湘 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那是小學的冬季旅行,歐湘 要她在寒冷的冬天裡下水去幫她撿“不小心”被風吹落的毛帽。既然身為歐家的米蟲,她也只好照辦,但是就在她要下水之時,她也不小心撞了歐湘 一下,害歐湘 跌入海水中,整整在病床上躺了一個禮拜,做為冬季旅行的回憶。
從此之後,歐家長輩們堅持反對高貴的歐家小姐和她這個雜種讀同一所學校,也開始杜絕所有任何她和歐家有關的訊息,怕辱沒了歐家尊貴的社會地位,而她也從此獲得了安寧的校園生活。
其實本來不可能那麼簡單了事的,不過,可能是大媽也累了吧,畢竟折磨人和被折磨是一樣辛苦的,也許開始篤信宗教的大媽真的想做一些好事吧,總而言之,自從升上國中之後,她開始有了正常的校園生活。她轉學了,離開了原本的學區,再加上人的記憶總是很容易被淡忘的,所以她擁有一個完全正常的生活,除了大媽偶爾的“拜訪”,與日漸消沉的媽媽之外,她的生活是快樂的。她拒絕任何悲傷侵襲自己,媽媽就是太沉浸在悲傷裡才會變得自閉又神經質,所以她總是要自己笑,用笑來化解哀傷,這有點難,不過她一向調適得很好。
“楚亞築,你不用再哭了,我這次來不是為了你,你放心吧。”
歐夢蘭的話拉回了神遊的楚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