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這時候已然成了驚弓之鳥。毛茸茸的草葉劃過臉頰,摩擦起來像某種野獸的舐牙聲;腳邊偶爾竄出一個黑影,再看才發現不過是隻野兔……在這種四面八方草木皆兵的恐慌中,突然,有一種感覺準確地撥開其他感官襲得她脊背發涼,那是種陰冷的、鋒利的、隱蔽性極深的危險感。
阿蘅頓時脊背僵硬。她分辨不出這種寒意從何而來,但它的確在一寸寸逼近!她瞪直了眼睛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就在她不知如何動作的時候,頭頂的空氣被徑直劈開,刀光落下的同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跌到了草叢外的空地上!阿蘅幾乎控制不住要叫出聲來,她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嘛,原來是隻獐子!”有腳步聲在草叢前停下,一人拎起地上的屍體,嗤了一聲。
“我說你,下手沒輕沒重的。女人當然得留著活口!”另有人過來道。以為草叢中藏身的僅僅只是畜生後,這兩個山賊也不再刻意掩藏行跡。但只要他們稍一低頭,就會看到腳邊的草叢後那個努力壓抑顫抖的身影。只要他們稍一低頭……
阿蘅才剛剛將那一記強烈的驚嚇吞了下去,又被近在咫尺的威脅感纏繞得幾乎窒息,她按住有些發疼的胸口。
這些人怎麼會找到這裡?原本她放走山寨的馬,一方面為了拖慢了山賊的速度,一方面也為了誤導他們沿馬匹的方向追蹤,來為自己爭取更多時間。可她怎麼忘了,那寨子裡還有個心思比她老辣得多的二當家。山賊能追到這裡,應該就是得了他的指引。
所幸他們沒有在一處地方停留太久。
阿蘅動了動流血的腳,傷得並不嚴重,她準備悄聲潛開,誰料剛一踩到上面,看上去莽莽蓁蓁的草叢就陷了下去,那處竟是一道斜坎。這一下的動靜以及她發出的短促的喊聲是怎麼也掩飾不過了。不遠處的山賊聽到後相互看了一眼,又慢慢折了回來。阿蘅在坎窪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