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的霏霏細雨,使得本就難以被陽光照顧到的“鴿子屋”變得更加潮溼。
幾聲急咳從堆積的滿是衣物的床上傳出,“被窩有些涼了。”灰暗的屋子也看不清說話人的模樣,那人呢喃了句後,上身緩緩上移,讓腦袋抵在了床頭。
“啪”,突兀的火光讓王錚虛閉著眼,叼在乾裂嘴唇上的香菸朝著火光處湊了湊,“呼”的聲傳出後又是聲咳嗽聲。
火光熄滅,王錚揉了揉有些脹痛的腦袋,離唐詩泳離開這個小屋已經一個星期了,他也過了一個星期的頹廢生活,餓的不行了就下床隨便找點吃的,吃完繼續上床,他也知道自己這種狀態有點不對勁,可就是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就連江強興高采烈的打電話告訴他,《月光寶盒》在內地上映第一天的票房就有了300多萬時,他也只是興致缺缺的敷衍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右手的手指鬆開,滿是菸屁股的地上又新增了個新的成員,王錚蜷縮著身子躲進了越來越涼的被窩。
去往美利堅的兩張機票在他手裡不停摩挲著,今天本是他和唐詩泳登機的日子,可如今卻成了兩張爛紙。
兩聲乾咳聲過後涼氣隨之而來,他裹緊身上的被子,發脹的腦袋讓他不能在集中精力去想曾經的甜蜜,也不讓他重複的問詢著自己,小報上的照片是哪來的?就這麼糊里糊塗的睡了過去。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深皺著眉頭髮出“唔”的聲後醒過來的王錚,伸出手在自己昏昏沉沉腦袋上摸了摸,“真的感冒了!”鼻音很重的粗啞嗓音從其口中傳出。
可能因為連著幾天沒吃飯使得身體太虛弱的緣故,他穿好衣服下床時,竟一陣踉蹌,還好床邊的摺疊桌還在,在要跌倒時他趕忙伸出隻手撐在了桌面上,讓摺疊桌發出一聲難聽的“咯吱”聲。
“筒子樓”外面的路邊上,計程車司機將窗戶開啟了一絲縫隙,看著溼漉著頭髮,身上的灰色夾克衫的衣領更是一邊在外,一邊在內的王錚,不由皺起了眉頭,“去哪?”
“去醫院,隨便哪個都行。”害怕司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他將口罩往下拉了拉,緩緩的說道。
王錚話剛說完,本就沒熄火的車瞬間串了出去。
同樣的情況持續了半個小時,本就虛弱的他在也無力的站在路邊,緩緩的回到了筒子樓門口坐在了臺階上,將衣服裡的手機摸索了出來。
“體溫多少?”
“快40了!”
“直接送去隔離。”
這是王錚昏迷前聽到的一段簡短對話。
連綿了幾天的陰雨終於停歇,陽光的出現給外面的“白色恐怖”帶來了一絲溫暖,更是將這個粉刷成白色的房間照耀的一片雪白。
緊閉的雙眼睜開又閉上,直到再次睜開後才開始打量四周。
四四方方的房間很白也很小,裡面物件除了一張床就只有個不大的床頭櫃,但對面牆上的窗戶倒是開的挺大,彷彿是為了讓陽光能夠鋪滿整個房間。
穿上床下的涼拖,和床尾只隔了一步距離的門被王錚開啟,發現是個衛生間,重新關上後向著直對著床的門口走去。
玻璃門拉不開,他只好就這麼看著外面的走廊,幾分鐘過去,空蕩的走廊裡還是連個人影都沒,他不由嘀咕了聲,“這不像醫院啊?”可他清楚的記得他昨天被連續拒載後,是自己打的急救電話。
無可奈何,他只好重新回到了床上等著別人送上門。
“你是那個王錚導演吧?”等待的時間不長,不是醫院的房間進來的卻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王錚點點頭,對著眼前這個帶著眼鏡手拿託板全幅武裝的青年醫生,詢問道:“這明顯不像醫院,我記得是我自己打的急救電話,你們怎麼把我送這裡來了?”
“你昏迷2天了一直沒醒,所以沒法跟你解釋,而這裡是隔離間。”青年醫生解答了王錚的疑惑。
王錚傻眼的看著那醫生,“隔離?我是真的感冒,我自己身體自己知道!”
“從你恢復的情況來看,你應該只是感冒,不過你暫時還要在這裡住兩天,這是你的病例單。”醫生說完,將手裡的單子放在床頭櫃子上,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字鬼認識!”單子上的幾行字他瞅了半天也就認識那麼一兩個。
醫生嘴裡的暫住兩天,等王錚出去時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不過相比於他進來前的萎靡不振,如今的他精神已經好了太多,但心裡的傷卻無藥可治只能等著慢慢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