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
林不平剛睜開眼時，思維還沒能從徹底的死亡之中擺脫，眯著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向周圍，只看到一片虛無的白。
“我還活著？”
等思緒迴歸，他驚訝，甚至是有些驚恐的叫出了聲，他想要站起身，確定自己現在的情況，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身體彷彿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給壓制，明明沒有任何的負重，他卻連一根小指頭都抬不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他問出第三句，努力想要偏頭看看周圍的情況，卻和剛醒時沒有什麼兩樣，只能夠看到一片虛無縹緲，如同迷霧般的白。
這樣的白讓他有些迷失，在等了半天，卻沒能等到任何一點異樣動靜的時候，他終於按捺不住，在心中呼喚系統。
“二百五，這是什麼情況？”
在他的印象之中，能有能力把他弄進這個鬼地方的就只有系統了。
果然，025冰冷的機械音，熟悉的在腦中響起。
“這裡是虛無空間，我剛才幾乎耗盡了一半的能源，才把你帶進來的。”
“我為什麼動不了？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話音剛落，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林不平總覺得房間之中的溫度好像突然下降了好幾度，凍得他身體一哆嗦。
身體？
意識到這一點，林不平低頭，努力想要把自己如今的面貌收入眼中，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穿著車禍時所穿的衣服。
那場意外的車禍是一切的起源。
但在林不平的意識之中，那件令人驚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久到他的記憶都開始模糊。
直到這熟悉的穿著和打扮，將他的意識喚醒。
“是啊，你已經死了，而且是在任務未完成之前死亡，按理來說我本應該叫你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除。”
系統的聲音冰冷，語氣之中似乎帶著一點嘲諷，它像是努力想要表達出這樣的情緒，因此語調陰陽怪氣。
林不平睜大了雙眼，片刻之後卻意外的冷靜下來。
“可是你沒有。”
他平靜的回答，心中卻情緒複雜，那翻湧的情緒幾乎要哽到喉嚨，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撕扯系統。
如果他想要的目的沒有實現的話，那之前的所有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他這又是白死了？
林不平幾乎想要嘲諷的笑出聲。
可系統顯然是個虛擬的存在，他此時更是連手指都動不了。
當一切設想都落空時，林不平能夠做的，只是平靜的回覆，他只能夠做到如此。
“對，而且因為救你，我消耗了大半的能源，宿主以後必然要多做幾個任務回報。”
025理所當然的回答。
林不平額頭青筋直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出聲：“我在你眼裡根本就只是個工具而已，為什麼救我？”
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他一人，只有蒼茫的白陪伴著他。
片刻之後，林不平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突然十分冷靜的下了判斷。
“因為你怕死，所以你不想讓我死，對嗎？”
空氣仍舊沉默，死寂一般的安靜。
林不平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卻越來越絕望，所以他到底要和提線木偶一般做多少個任務？這樣永無止境的生命，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到了下個世界，我還是會想辦法尋死，就和這個世界一樣，你根本就沒有能力阻止我，儘管用你的能力來消耗吧，我也很好奇，你的能源到底是不是永無止境的。”
語氣雖然輕鬆，可眼眶之中卻逐漸瀰漫開血紅色，林不平握緊了拳頭，他想要朝著什麼東西狠狠的揮上一拳，可面前只有空氣。
甚至現在的他，都不是躺在一個床上的，而是被什麼力量懸浮於半空之中。
“你不會想死的。”
林不平冷笑：“你儘管試試看。”
面對一個又一個聲音，長相，性格完全不同，甚至將你當陌生人的愛人。
兩個人相知相戀相愛的時間幾乎就要佔據掉一大半時間，其中任務佔據思維，然後，是短到令人呼吸都覺得奢侈的真正相處。
再是一次分離，可笑的是，她明明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和愛人相處，系統卻能夠輕易將這些抹去。
最後又是新的世界，再開始又一輪諷刺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