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逐漸湧現在腦海之中,林不平原本還迷茫的神色,略微有些清明起來。
腦海之中屍橫遍野,皇宮裡面血色漫天,到處都是人們絕望的聲音,帶著讓人想要嘔吐的權利的慾望似乎覆蓋了整個皇城。
天空之中黑壓壓的一片,預示著風雨欲來的味道。
而他手握執掌兵權的虎符,衝著林露止笑得得意洋洋,一張精緻的臉上滿是扭曲的神情,破壞了那抹美好。
“皇兄,你做了這麼久的皇帝,是不是別到時候退位讓賢,讓本王嚐嚐當皇帝的滋味?嗯?哈哈哈,如今這五千精兵壓陣,皇兄你就不要再掙扎了,還是主動讓出位置的好!”
“呵,如今我們兄弟相爭,卻有人在暗中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你當真以為你搶了朕的位置,就能夠得到皇位嗎?”
“什……什麼?”
“朕說,你只不過是一個自鳴得意,卻實在是蠢的令人髮指的棋子而已,這個江山,你坐不穩,也不配有!”
冰冷的男聲帶著無盡的嘲諷,在天地之間無畏的響起。
……
片段的衝擊,讓林不平的神智恍惚起來,他捂著自己發脹的頭,心中卻是飛快的將所有的片段都給整理一遍。
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在不久之後居然會造反。
那麼……他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件事情,讓林露止順利的殺死自己?
畢竟沒有哪個皇帝會對試圖奪權的兄弟手下留情,而林露止一向殺伐果斷,並不是個性格溫和的君主,更是不可能會對他格外寬宏。
這句話彷彿開啟了心中的某個開關,林不平回神,腦海中的片段也立馬就消失不見,再抬眼時,他的眼中居然清明一片。
彷彿地下那十幾個空罈子的烈酒,瞬間從身體之中蒸發了一樣,再不能給他帶來一點影響。
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無心,林不平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謝謝你的美酒,的確十分好喝,我要走了。”
無心看他,狀似開玩笑一般的試探:“施主這是已經想通了什麼?到底該不該逃脫受人控制的命運,就在施主的一念之間了。”
林不平斜眼看他,語氣之中居然帶了一點厭惡:“本王既然是已經知道本王該做什麼,不過……”
低下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無心,林不平與他的眼睛對視:“這就不關你的事情了。”
丟下冷冰冰的一句,轉身走人。
無心對此只是淡然一笑,彷彿毫不在意一般,直到林不平徹底離開,他的面容這才有了點變化,微不可見的嘆了一聲氣。
伸手召來一隻白鴿,無心抿唇,提筆在潔白的信紙上寫了些什麼,將信紙綁在白鴿腿上,拍了拍它的翅膀。
“去吧,告訴他,貧僧已經成功煽動了閒王,如今再也不欠他什麼,讓他日後莫要再來尋貧僧管著紅塵俗事。”
白鴿顯然聽不懂主人的意思,睜著一雙綠豆般大小的圓眼看著無心,十分可愛的模樣,見對方只是給自己投餵了點吃的,再不開口。
白鴿吃完那些食物,扇動翅膀,在天空之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直的朝著目標的方向飛去,動作熟練之極,顯然並不是第一次送信。
林不平回到房屋之中,頭一次喊出了自己的暗衛:“零,本王有事要吩咐你。”
話音剛落,屋子裡的角落處顯現出男人的身形,一身黑衣黑褲的勁裝打扮,臉上也蒙著一個黑色的面罩,讓人看不清楚模樣長相。
這是先皇給他留下的暗衛,從小無父無母,被發現根骨不錯之後,接進了宮中調教,從小就接受“林不平是他唯一主子,可以為他去死”的洗腦。
十分的忠心。
林不平見他突然冒出來,心中微微吃了一驚,面上卻是一派淡然。
若不是他從回憶之中知道自己還有一個暗衛的存在,只怕把自己餓死了,都不會察覺到這個屋子裡還有另外的人。
“為何本王快餓死的時候你卻不來勸阻?”
林不平對此有些好奇。
零雙膝跪地,態度十分恭敬:“主子曾經吩咐過,若是主子沒有喊零,零便不能夠擅自主張,自己行動。”
林不平哭笑不得,看來長期以往的洗腦訓練,已經將零變成了一個只知道聽從吩咐的機器人。
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改變。
不過……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看來還是造反。
林不平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