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嫡系弟子。
“本來,只要我交出丹方,就可以到講禮堂參拜祖師,成為嫡系的,嘿嘿,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兩人來到了天遁山山頂上,呂不畏指著山下連綿起伏的丘陵,和那一片片的綠樹,又將手指在另外七座山峰上指點,慨然道:“這八仙門,一代代修真,一代代天驕,一代代英雄,有的成了白骨,有的上了九天,有的仍在紅塵中苦苦掙扎,世代輪迴……可山依舊是山,樹依舊是樹,水從山間流過,萬物滋長,它們不在乎有多少人來過,有多少人離去。荊師叔,你說,誰真正的擁有過這一切呢?”
荊飛羽不知他為何這樣說,但心中卻有些震驚。修仙,修的是境界——神識、心臟、丹田,三位一體,但這只是具體的。修仙者還需要體悟天道。渡劫期最後一個關卡便是“心劫”,沒有對天道的體悟,這心劫是無法扛過的。林伯翁一輩子都在研究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太偏執,心境便滯後了,這是他一直卡在心劫期無法飛昇的主要原因。當他一心一意想要破解大肚魚的秘密,為此耽誤幾十年的時間時,早已註定了他的失敗。
呂不畏的心境,像是一個平原,荊飛羽站在這平原的谷口,看出去的都是開闊,他不知這平原有多大。那指點江山的氣質,很難想象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少年的臉上。
“話是這麼說,但你不會因為自己只是過客,便含笑而過吧?難道要找一個山洞,雙眼一閉,等著天道的審判?反正你追求不追求都是如此。”荊飛羽平靜道。
“當然不會。我很感激這一段逆境,它讓我思考了許多以前不曾想過的問題……”呂不畏雙臂展開,高聲道:“荊師叔,你沒發現這裡就像是一個舞臺嗎?一個個角sè輪番上去表演,總會有一個是主角。七十年前我呂家先祖在這裡唱了一出好戲,然後被轟下了臺……不是他唱的不好,只是那些人不懂得欣賞!”
呂不畏將雙臂猛的一合,大聲道:“如今該輪到我了!”
荊飛羽眉頭一皺。
呂不畏心中的雄心萬丈,他感受到了。
可是,會那麼容易嗎?
“荊師叔,八門大煉丹一向是八門共同煉製。可如今我呂門的祖山還被封著……”他指了指身後青濛濛的巨型禁制,冷笑道:“必須要破開這禁制,讓呂門重新開山立派!我不要以一個普通嫡系弟子的身份參加這大煉丹,我要以呂門掌門的身份,藉著這次大煉丹,讓呂門重返修仙界!這個機會我絕不會錯過,大煉丹可是一百年才有一次!”
“也不一定,如果風調雨順,興許這菇王五六十年也會重新長成的……”荊飛羽唸叨道。
“我等不了那麼久了,不管是五十年還是一百年,都太漫長。這一次機會我一定要抓住!”呂不畏雙眼放光地看著荊飛羽,緩緩道:“可是,門內卻有諸多阻攔,他們說,呂門要想重新開派,最基本的也要有掌門、有長老,有弟子……現在,我已經暗地裡收了幾十個外門弟子,當然,還有我的五個姐姐,還有我爹爹,都算呂門弟子。可是我們沒有長老……”呂不畏興奮地看著荊飛羽,大笑道:“荊師叔這次在封靈關立功,居然被正式提升為長老,可見我呂門中興有望,連上天都眷顧!”
“你讓我加入你呂門?”荊飛羽眉頭微皺地問道。
“不錯!”呂不畏抓住荊飛羽的雙臂,大聲道:“荊師叔,你可願意和我一起創造呂門的未來?”
荊飛羽輕輕推開他的手,轉過身去,思索了片刻,緩緩搖頭道:“不畏,其實我是個很普通的人。個xìng淡然,也沒有成為英雄的渴望。甚至,我有些優柔寡斷,也不夠狠戾,常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實際上,修仙這些年以來,我一直沒什麼目標,總是被一些人、一些事,被動地推著往前走。人家想害我,我就奮起反抗,人家不理我,我就安安靜靜一個人煉丹、練劍。我不夠冷靜,甚至還有些易於衝動,雖然這幾年成熟了一些,但總體來說,我並不適合創造歷史。就算是陪襯,也有些不夠格。我不知道我想做些什麼,也不知道未來在哪裡……”
荊飛羽說到這裡,忽然發現這幾年來他還是頭一次反省自己。以前他只是為了修仙而修仙,也想過能修煉到一定程度,解開崆峒印的秘密,看能不能回地球去。可事實是,當他已經達到一個“神仙”的高度,自然不願意再做凡人。以地球的貧瘠,蒼白,他想回去的心已經很淡了。說不定等自己修煉到能解開崆峒印秘密的程度,已經是幾十年、數百年之後的事了,那時候父母早就不在人世,自己回去就更沒意義了。
前幾年,呂家還是他的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