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克拉波爾故意忽略了紅衣大人對現任國王直呼其名的不禮貌行為,他發現在歐律斯的脖子等處出現了一些淡淡的黑斑,只是歐律斯自己看上去並沒有注意到。
“克拉波爾,”紅衣主教站定,努力讓自己顯得誠懇而有威嚴,“你真的認為,這個國家需要的是一個不顧父親安危逃離王城,並且還做出弒殺兄長這種醜事的國王麼?”
克拉波爾微眯著眼,他當然知道自己應該在這時候裝出一副震驚或是惶恐的表情來,以便讓歐律斯覺得自己已經被他的話語所引導。但他並沒有試著那麼去做,因為他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擅長表演,何況,早在來這裡之前,他便已知道歐律斯想要說的是什麼。
歐律斯之所以能夠當上紅衣主教,是因為只有紅衣主教或是教皇才有資格主持國王的加冕儀式,因此,有必要選出一名紅衣主教來,而不是連廷侯爵和其他高階貴族真的支援歐律斯。然而歐律斯並不甘心當一座被人過完河便拆除掉的橋樑,他夢想著能夠擁有以前紅衣撒萊所擁有的權勢,所以,拉攏在軍隊和騎士中擁有極高聲望的克拉波爾便成了他的當務之急。
他要針對的,當然不是現任國王蒼穹,而是透過扶持和操縱蒼穹而得到更多權力的連廷侯爵,他想要讓所有貴族明白教廷仍然具有罷黜國王的權力,以此來重新恢復神權凌駕於王權之上、也因此凌駕於所有貴族之上的威勢。
“紅衣閣下,”克拉波爾微微地低下頭,“現在的形勢,並不是蒼穹陛下是否有資格成為國王的問題,而是這個國家確實需要一位國王,哪怕他僅僅只是一個用來召集所有貴族的象徵。”
“但是,還有更適合的人選,不是麼?”歐律斯低聲說道,“路易王子與蘇菲亞都在底律郡,雖然路易王子還小,但他同樣具有繼續王位的資格。同樣的,雖然在王國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女王,但在律法上並沒有明確否定女性的繼承權。”
“只有在不存在男性繼承者的情況下,女性才有繼承的權力。而且,黜免一位國王絕不是容易的事……”克拉波爾小心地指出這一事實。
“這就是我想說的,”歐律斯摸了摸脖子,覺得那裡癢得厲害,“或許,我們可以不需要經過任何程式便能達到更換國王的目的,不是麼?”
克拉波爾猛地抬起頭來。雖然他明白歐律斯的野心,但他仍然小看了這位紅衣主教為了達成目的所不犧採用的手段。
如果國王蒼穹死了,連廷侯爵的權勢自然也會大幅削弱。而歐律斯已經成為了教會中唯一的紅衣主教,不管接下來的國王是誰,他都將透過再次主持冊封儀式而得到權位上的鞏固。更重要的是,由於蒼穹已經成為了連廷侯爵的傀儡,所以歐律斯只有從僅有十幾歲的路易王子身上著手,以達到控制王室的目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問題只在於,現任的那位國王陛下無傷無病,除非有人不小心把劍捅進了他的脖子,否則他自然不會好好地死去。
顯然,歐律斯覺得克拉波爾會成為把劍不小心捅進國王脖子裡的那個人。
“克拉波爾,你怎麼看?”歐律斯注視著聖騎士。
聖騎士並沒有急著做出答覆,而是盯著紅衣歐律斯的脖子:“閣下,你的脖子……”
“我的脖子怎麼了?”歐律斯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的癢處。有什麼黏稠的東西沾上了他的手,他愕然地將手放到眼前,結果發現那竟是他的血。
克拉波爾皺緊眉頭看著歐律斯,不知怎的,從紅衣主教的脖子上開始裂出一道道疤痕,血水不斷地溢位。疤痕內的血肉開始轉變成淋巴結般的暗黑色,這種暗黑色快速地漫延到了紅衣主教的全身,只一會兒,便已讓他變成了醜陋而可怖的怪物。
克拉波爾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他震驚地看著歐律斯,試圖弄清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歐律斯的眼睛裡開始閃現出帶著殺戮氣息的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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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費爾王國北方的一處山腳下。
雖然天空終於放晴,但已經持續了幾天的陣雨仍然讓地面變得泥濘不堪。
一群衣衫襤褸的難民在悲苦中慢慢前行,無助的老人,哭泣的嬰兒,還有失去親人的寡婦和孤兒。半獸人的侵略已經讓他們失去了家園,而前方是否真能夠給他們帶來希望,卻是誰也不敢肯定。
自從北方三郡的暴亂髮生後,這裡幾乎就沒有一刻平靜過。先是地方貴族與王城派來的行政長官之間的衝突,然後又轉變成地方武裝的內鬥,沒過多久,黑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