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
姐妹兩個衣著不同,髮式卻都梳了雙螺髻,上頭的釵環也是一樣,翡翠芙蓉花,珍珠步搖,縛彩絛,彩絛的穗子留得很長,一直垂到胸前,被軟風吹著,飄飄蕩蕩很是好看。
論到長相,左側的姐姐與衛長嬴眉宇之間有幾分相似,鵝蛋臉兒,彎眉鳳目,膚光勝雪,生得頗為秀媚;右側的妹妹卻更像其母衛盛仙,瓜子臉兒,眉長入鬢,大大的杏眼,透著靈動活潑。
姐妹兩個跟著母親一起問候表姐安好,衛長嬴打量幾眼,真心實意的贊她們生得美,姐妹兩個自是忙不迭的謙遜,又說表姐才是真正的美人。
衛盛仙等她們姐妹三個客套一番,才介紹那左側的少女:“這是你大妹妹西月。”右側的當然就是其幼女了,“這是你小妹妹茹萱。”
又說,“你們在家裡盼這表姐也盼得緊了,這就是你們大舅舅的嫡長女,閨名長嬴,在你們表姐妹裡排行第三,可是你們外祖母親自教導長大的!”
衛長嬴不易察覺的一愣:因為祖母宋老夫人對庶出子女的苛刻和防備,又有衛盛儀一家對大房隱隱的敵意以及對宋老夫人隱隱的怨懟。在衛長嬴想來,和衛盛儀一樣同為庶出的衛盛仙即使不敢流露出對嫡母的怨恨,也應該非常畏懼或是忌憚宋老夫人的。
可這會聽著衛盛仙特別向女兒們強調衛長嬴是宋老夫人教導長大,卻彷彿這大姑姑對祖母甚是……敬佩?
果然宋西月和宋茹萱聞得母親最後一句,齊齊眼睛一亮,再和衛長嬴說話時,態度都恭敬了幾分:“長嬴表姐竟是外祖母親自教導的?常聽母親說,外祖母乃是江南堂嫡出大小姐出身,身份既尊貴,閨訓亦嚴,乃是女子之榜樣、閨秀之楷模!表姐既得外祖母教誨,想來亦如外祖母當年,還望表姐不吝教誨我們!”
衛長嬴一噎——女子榜樣、閨秀楷模?自己?
偷眼看衛盛仙,卻見這大姑姑毫無嘲笑或戲謔之意,反而一臉的深以為然……衛長嬴有點明白了:合著這大姑姑……一直以嫡母宋老夫人為榜樣麼?甚至把女兒都教導得以宋老夫人為閨中最高楷模?
……這也有點不對啊,以宋老夫人為榜樣的人,怎麼可能被夫家的族人逼迫到了窘迫的地步?
假如衛盛仙一直學宋老夫人,怎麼說也該和端木芯淼差不多麼!
衛長嬴心裡思索著,面上則是對兩個表妹露出一個和藹謙遜的笑容:“祖母自是好的,然而我卻要叫兩位表妹失望了,我雖受祖母教誨,卻是連祖母十成裡的一成也沒有學到的。”
宋西月和宋茹萱更加肅然起敬道:“表姐果然謙遜!”
“……”等你們熟悉了我之後就會知道我一點都沒有謙遜我根本就是在實話實說啊!衛長嬴在心裡嘆了口氣,又聽衛盛仙正色教導兩個女兒要好好向自己學習,暗暗苦笑:若宋西月和宋茹萱當真向自己學——還沒出閣就成日裡惦記著揍夫婿,怕是衛盛仙就該跳腳了!
究竟是暑天裡,姑侄在車邊說了這兩句話,個個都出了一身汗,衛盛仙忙請侄女進涼室就坐。
許是因為這座宅子現在就有衛盛仙母女三人居住,男主人不在此處的緣故,處處透著精巧細緻,充滿了女子氣息。就連涼室裡盛冰的冰鑑,也雕琢得花團錦簇,四角還嵌了夜明珠為裝飾。
冰裡又有異香透出——宋西月察言觀色,見衛長嬴似有四顧尋找香源的意思,就介紹道:“這是冰魄香,尋常的香料用起來都是焚之以燻,這冰魄香卻反之,需要放在冰裡,才漸漸出來。”
宋茹萱就過去揭開冰鑑的蓋子,請衛長嬴近前觀看,果見雕琢如蓮的冰中放著琥珀般的一塊香料,呈牙色,啞光,看起來不是很打眼,但湊近了卻覺幽芬撲面,極是沁人。
衛長嬴是閥閱嫡出女,自認見慣富貴與珍奇,觀之也不禁驚奇,道:“天下竟有這樣的異香?”
“父親在澤州任職時,一個暹羅商賈販到澤州售賣,那時候無人識得此物,偏那商賈稱此香極為珍貴,統共也就那麼一匣子,非千金不售——市上的人都把他當瘋子呢!後來那商賈賣了一年都沒賣掉,總算學聰明瞭點兒,打聽著澤州的大戶人家挨家詢問。”宋茹萱笑嘻嘻的接話道,“澤州城與暹羅近在咫尺,雖然在一州之中因為是州城的緣故算得上繁華,又怎麼能與帝都這兒比?那裡的所謂大戶人家,縱然出自大姓,也都是偏遠旁支,成日裡盤算著柴米,哪裡肯在雅緻事情上耗費過生計去?要不是母親隨父親在任,這一匣冰魄香可就明珠暗投啦!”
衛長嬴讚道:“此香清幽之中略帶寒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