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咱們走!回鳴瑟居!”
“好表姐!”衛長嬴二話不說扯住了她袖子,委屈萬分,“就三條絡子!三條!”
“半條也沒有!”宋在水冷哼一聲,正要站起腳來走人,不想衛長嬴一聽這話,抬手卷了袖子,抱住她不放手,卻招呼起了自己的使女:“綠房、綠墀過來,把表姐腰裡這對絡子解下,權充兩條,第三條咱們再想辦法!”
宋在水被她這理直氣壯到了光明正大境界的無恥驚呆了,捏著團扇等綠房和綠墀畏畏縮縮的靠過來才醒悟過來,尖叫道:“你敢!!!”
“好表姐,我曉得你最疼我了!”衛長嬴正色道,“你一定捨不得看我為了江伯被趕走而難過的,是不是?”
“我捨得得很!”宋在水護住絡子,咬牙切齒的道,“你敢搶!信不信我明兒個去姑姑跟前告你一狀?!”
衛長嬴深思數息,一揮手,道:“明兒個的事情,明兒個再說。表姐你一向疼我得很,我想過上一晚,以表姐的大度,氣再大也該消了……嗯,那樣明兒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她一把將宋在水推在榻上,拍了拍手,歡欣鼓舞的輕斥使女,“還不快點動手?完了好叫表姐早些開始消氣?”
假如你有這麼個表妹……你該怎麼辦?!
宋在水差點沒吐血!
見綠房和綠墀雖然有些遲疑,但被衛長嬴催著,還是不得不靠過來伸手解絡子的繫帶,宋在水簡直要暈過去了,她果斷的選擇了投降:“慢著!我有法子叫你今晚不但不必打絡子,甚至明兒個起也不用學那些女紅之類!”
“好表姐,你果然最疼我了!”衛長嬴眼睛一亮,立刻讓綠房、綠墀退下,親手把宋在水扶起,親親熱熱的問,“表姐快說,是怎麼個法子?我就知道表姐這麼聰明,定然有辦法的。”
宋在水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半晌,絕望的確定她半點內疚心虛也無,只能心灰意冷的一嘆,道:“你有沒有想過蘇夫人為什麼會想敲打你?”
“因為我想拿住沈藏鋒!”衛長嬴極爽快的回答。
“……好吧。”宋在水覺得和她爭辯“拿住”丈夫根本就不是這樣“拿住”的毫無意義,索性順著她的話說下去,道:“但你想拿住沈藏鋒,這是旁人在蘇夫人跟前挑唆的話兒,無憑無據。事實是,你一直在習武,但究竟為什麼要一直習武,乃至於為了習武把女孩子家該學的都荒廢了……難道不能有其他的解釋?叫蘇夫人聽了高興的?”
衛長嬴沉思數息,恍然大悟:“我生性豪邁、不拘小節、大有任俠之氣,所以,習武乃我平生所好,與打不打沈藏鋒半點關係也無?”
“……”室中頃刻之間死寂了一息,跟著宋在水手裡的團扇無力落地……
“你做我表妹就是專門為了氣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宋在水那號稱“貴氣天成、有天下母儀”的風範一瞬間碎了個七零八落,顧不得賀氏等人的驚詫萬分,她騰的站起身,撲到衛長嬴身上,掐著她脖子用力搖,“你!你!你再不好好說話,別以為我不會打你!!!”
賀氏呆呆的看著她掐著衛長嬴搖了五六次,才醒悟過來,掩嘴驚呼了一聲:“天啊!大小姐——表小姐!快住手!快住手!都是嫡親表姐妹,有話好好兒的說,何至於動手啊!”
賀氏挽了袖子上前,又拉又勸,好半晌才把宋在水按了下去,這時候衛長嬴一身衣裙早已是凌亂不堪,綰好的單螺髻也散了下來,兩支珠釵虧得綠房接了一把,不然多 半要在氍毹上跌壞。
饒是如此,衛長嬴倒沒有什麼,伸手揉了揉脖頸,還有閒心繼續問宋在水:“那表姐的意思是什麼?”
宋在水看著卻快哭了,拉著賀氏道:“賀姑姑,你說句良心話,你說攤上了這麼個表妹……我、我能不動手嗎?”
可惜她低估了賀氏的偏心,賀氏乾咳一聲,假裝沒聽見這一句,正色道:“還請表小姐告訴咱們大小姐,這不必再學那些叫大小姐頭疼的事兒的法子是?”
宋在水看著這對主僕,絕望的抬手加額,呻吟道:“你——你們!”
究竟是被當成未來皇后娘娘栽培數年的人,宋在水失儀只是短短片刻的事情。在意識到衛長嬴與賀氏根本就是狼狽為奸的現實後,宋在水明智的放棄了讓賀氏幫著自己說衛長嬴的想法,迅速坐直身子、撫平衣褶,恢復高貴典雅的大家閨秀,連團扇也拾了起來。
恢復端莊的宋在水,輕輕撲著扇子,冷笑連連,斜睨著衛長嬴,道:“蘇夫人喜歡什麼樣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