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繼媳婦被捲進皇后與貴妃的爭鬥中後第二次苦笑:她真心一點也不覺得沈藏凝活潑可愛!要不是這話是公主當眾說來的,她一定會認為這是嘲笑了!這個不省心的女兒……要不是親生的……算了,還是不要多想了——想多了就止不住的頭疼!
倒是沈藏凝,聽了臨川公主的讚譽,得意洋洋,一副坦然接受的樣子。
受過眾人的恭賀,美酒佳餚也漸次上來,顧皇后就命人傳樂工舞伎入殿,為眾人助興。
絲竹聲起,殿中的熱鬧更上層樓,氛圍也輕鬆了起來。
衛長嬴呷了口杯中物,只覺口感清爽綿長,觀其色,澄淨裡帶著一層綠意。旁邊伺候的宮人笑著介紹:“這是宮釀荔枝綠,少夫人若是喝不慣酒,婢子給您換沉香飲或烏梅汁?”
“多謝你了,這酒不算烈,我還能喝一點。”衛長嬴放下酒杯,微笑著道。
那宮人忙道:“今兒個服侍諸位是婢子的份內之事,當不得少夫人謝。不瞞少夫人,這荔枝綠後勁卻是不小的。”
衛長嬴聽她殷切提醒,不禁有點感激,點頭道:“勞你告訴,不然我還以為此酒不醉人呢。”就拿肘輕輕撞了下身側的琴歌,琴歌會意,就從袖子裡取了早就備好的荷包給那宮人,笑著道:“我家少夫人頭一回進宮,多有不懂的地方,還望姐姐多加照拂。”
那宮人也不推辭,接了荷包,笑著道:“婢子柳笛,既奉皇后娘娘之命招呼諸位,自當竭盡所能。”便繼續為衛長嬴介紹案上菜餚點心——衛長嬴正聽著,前頭服侍鄧貴妃的一名宮人走了過來,低聲道:“貴妃讓把少夫人的席位移一移,靠近了好說話。”
衛長嬴不敢怠慢,忙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起身整理裙裾,道:“是。”
席位移動到鄧貴妃略後的位置,鄧貴妃未動牙箸,倒是端了一隻金樽,悠然靠坐在席上,目光全神貫注的盯著下頭和著樂聲翩然起舞的舞伎——因為有之前不被她理會的經驗,衛長嬴也做好了繼續這麼小心翼翼候著的準備……
不想鄧貴妃眼睛看著舞,衛長嬴才到,她就出聲問:“你是在鳳州長大的,鳳州風土人情料想熟悉?”
“回娘娘的話,臣婦自幼生長閨中,略知一二。”衛長嬴一愣,下意識的道。
就聽鄧貴妃嗯了一聲,道:“那給本宮講一講。”
……貴妃打聽鳳州風土人情做什麼?難道真的看中了瑞羽堂子弟,想把侄女嫁到鳳州去?衛長嬴這麼想著,就揀著氣候、地理、名勝之類的說了。
鄧貴妃一動不動的看著殿下,衛長嬴也不知道她是聽見了還是走神了,說著說著就慢了下來,忽然鄧貴妃道:“鳳州氣候比帝都炎熱?”
衛長嬴一怔,隨即道:“是,因為……”
話還沒說完,卻聽鄧貴妃似小聲嘀咕了一句:“雋兒怕熱,帝都都受不住,郢州比鳳州還南,定然也更熱,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呵!”
雋兒?衛長嬴只聽宋在水說鄧宗麒的胞妹叫做彎彎,也不知道彎彎是乳名還是大名,是否鄧彎彎的大名裡有雋字?但又想鄧貴妃說的是郢州又不是鳳州……郢州?郢州似乎沒有什麼大姓呀!
正疑惑著,就見鄧貴妃手微微一抖,差點把酒液都潑在了身上,卻輕輕的嘆息了聲,終於轉過頭來看了眼衛長嬴,道:“嚇著你了?本宮近來身子不大好,老是以為雋兒還活著呢。”
衛長嬴一驚,頓時明白過來雋兒怕是六皇子的名諱,果然鄧貴妃繼續道,“當年聖上曾說要把雋兒封到郢州為郢王,只是他還沒成行就沒了……本宮得了聖上的話之後,曾花了許多功夫打聽郢州,倒是成了習慣。見著郢州或附近上京來的人,總是忍不住要問上兩聲。”
郢州與鳳州接壤,就在鳳州的西南……衛長嬴心下暗暗奇怪:“之前聽說六皇子夭折與廢后錢氏很有些關係,這是因為六皇子深得上意,威脅到了時為太子的四皇子的地位,所以廢后錢氏才……但現在貴妃說著,聖上雖然寵愛六皇子,卻沒有改立的打算,甚至連六皇子的王號與封地都定了下來?”
大魏的規矩,是除了太子之外的諸皇子,若沒什麼意外,大抵是十六歲提前加冠封王,封王之後,除非有特例,否則一律往封地去就藩,沒有帝詔,是不許再履足京畿的。
正常皇子被提及封號,都是在十五歲上。六皇子夭折的時候不到束髮,也就是說才十四歲,按說他剛開始被提及封號……郢州,這地方遠離帝都,地處偏南,雖然富饒,但也不是什麼特別之地。照這麼看,聖上對六皇子是比較喜歡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