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賀氏等人都知道輕重,均道:“少夫人所言極是!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少夫人安居院內,不要輕易外出,方便人手調集保護季神醫!”
“我只在帝都之內行走,倒是無妨。”衛長嬴神色肅然的道,“我一個已嫁之女,與孃家興衰何干?殺我沒有什麼意義,反倒是跟沈家、衛家都結下大仇,我的安危你們不需要考慮——再說我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麼?刺客,我也不是沒遇見過!”
她凝神片刻,道,“人手夠不夠還是其次的,最最關鍵的是可靠!季神醫固然醫術海內無雙,本人卻沒有什麼武力。只需一個尋常侍衛,就能一刀了結了他!必須防著別有用心的死士的混入!”
賀氏就提議:“少夫人和二姑夫人的陪嫁之人雖然多,也有很多忠心的。然而大抵是管事、奴僕,侍衛卻不是很多。是否向沈家求助,請沈家‘棘籬’出手?”衛家到底是以文風昌盛聞名海內的,族裡的侍衛也好暗衛也罷,究竟不如沈家、劉家這兩家與胡夷打了百年的閥閱精悍。
論到防衛上頭,沈家暗衛的名頭可讓人放心多了。
黃氏也道:“‘棘籬’驍勇無比,卻是遠勝少夫人與二姑夫人陪嫁的侍衛的。”
衛長嬴咬了咬唇,道:“我這就去稟告父親母親,請求此事!”
……其實這會沈宣也得了訊息,也才打發了一批人手去季宅保護。又請了蘇夫人到前頭書房裡商議,開口就道:“我預備讓藏機、斂華、斂昆帶人護送季去病前往鳳州,你一會答應了衛氏的請求後,讓他們三個身邊伺候的人給他們收拾下行囊。”
蘇夫人吃了一驚:“就為了一個大夫,至於麼?”
“都是做給衛煥看的。”沈宣道,“再說沒有三個本宗子弟一起去,如何能夠派出足夠的人手而不被聖上責問?你莫忘記兩年前戎人能夠潛入鳳州,如今為什麼不可以?當初連衛氏及其弟都在鳳州城外遇刺,何況是季去病!”
蘇夫人在大事上一向不跟丈夫爭,此刻就道:“那用什麼名義去?總不能直說讓他們三個護送一個醫者罷?這也太惹人笑話了,而且聖上那兒不好交代。”
“名義還不好找嗎?”衛鄭鴻沉痾有望痊癒,在這眼節骨上,這個訊息實在太大也太突然了,連他的親家沈宣此刻也感到一陣陣莫名的煩惱與焦躁,語氣有點不耐煩的道,“海內名士衛師古不是正在鳳州教導衛長風?就說打發他們去跟衛師古拜師!”
蘇夫人有點啼笑皆非:“沈家可是以武傳家,個別子弟拜在衛師古名下也還罷了,三個子侄都去……只是他們這麼一拜師,幾時才能回來?”
“橫豎藏機也才十七,就是在鳳州盤桓幾年也沒什麼。就衝著咱們派了他們三個護送季去病過去,只要就季去病人送到了,不管他治不治得好衛鄭鴻,你還怕瑞羽堂會虧待了咱們的兒子、侄子?”沈宣皺眉道,“衛鄭鴻長年臥病,猶自聲名在外!他若康復……瑞羽堂可就不會是如今式微的樣子了……到那時候,朝中……還有聖上那兒……我沈氏這些年來因為藏厲、藏鋒等子弟,已經頗為打眼,如今連親家也重新振興。恐怕聖上與其餘幾家,會有些不喜啊!”
蘇夫人知道他愁的這些事情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就道:“長嬴怕是已經到上房在等我了,你若沒有旁的話,那我就先回去應了她。”
沈宣揉著額道:“沒有什麼話了,你且去罷。”
蘇夫人回到後頭,果然衛長嬴正在上房裡焦急萬分的等待著——因為有沈宣的叮囑,衛長嬴才見了禮,蘇夫人劈頭就道:“季神醫為你父親尋著良藥的事情我跟你們父親都才聽說了,方才你們父親就是為了這個叫我過去商議的。”
衛長嬴忙道:“敢問父親、母親商議得如何?”
“聖上的心思,我想你也該有些察覺。”蘇夫人先表示為難,“若是為了季神醫一人派遣太多人護送,恐怕聖上不喜,必然授意諫官攻訐。”
衛長嬴知道聖上絕對不會喜歡閥閱過於興盛,瑞羽堂衰微,聖上表面上惋惜衛煥與衛崎,心裡不定多麼高興呢!如今衛鄭鴻痊癒有望,最想季去病忽然死掉的人裡,聖上一定在其中——還能不想方設法的阻攔著沈家幫忙護送季去病前往鳳州嗎?但還是忍不住道:“可是從帝都到鳳州,中間頗有幾處盜匪,而且怒川滔滔,常有戎人偷。渡,萬一……”這可是她父親唯一的指望啊!她手裡若有十萬兵馬,一起派上了都不會覺得誇張的!
“你不要急,聽我說。”蘇夫人和藹的道,“所以你們父親預備這樣:讓藏機、斂華、斂昆三人,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