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衛新詠是那種在他寒微和寂寂無名的時候拉他一把,他就會死心塌地的人。
……衛新詠年歲不比衛長風長多少,他才貌雙全,氣度高華,只要有人扶持,不愁不能一飛沖天。而且他也是衛氏族人……這樣的人,不確定他有十分的感恩之心就先扶持上了。萬一他將來心大,威脅到衛長風怎麼辦?
當然了,衛新詠的親生兄長如今正在鳳州為官,想來這應該是宋老夫人的要求或者是衛新詠主動這麼做的。但權勢誘惑之下,誰知道衛新詠會不會真的那麼在乎這個兄長?
衛長嬴是跟這個族叔見過面的,對這個族叔的印象是智計如海、深藏不露。這樣的人,心腸自有一種狠絕,對於尋常人來說是把柄和牽扯,對這樣的人來說可是未必。
再說宋老夫人年歲究竟長了,將來……誰知道衛新詠這樣的人,羽翼豐滿之後,老夫人還能不能把他繼續捏在手掌心裡?尤其是宋老夫人的意思顯然是讓衛新詠到帝都來發展——老夫人自己可不在帝都,就不怕鞭長莫及嗎?
衛長嬴緊緊蹙著眉,半晌才道:“關於這位六叔,祖母或母親可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魯誠打眼一看四周,見衛長嬴已經清過場,如今在的都是他認識或知道的衛家下僕,這才沉聲道:“老夫人說,六老爺有大才,不用著實可惜了。固然他另有圖謀,然而老夫人也自有後手。如今還請大小姐為六老爺引見諸位一品,給六老爺進身的機會。”
衛長嬴狐疑的看著他,道:“祖母沒有旁的話了?母親呢?”
“大夫人就是叮囑小的仔細留意著大小姐精神如何,若得大小姐恩典,想再看一眼小公子,回去之後詳細報與大夫人知曉。”魯誠道,“老夫人也這樣說。旁的話卻沒有了。”
衛長嬴尋思了一回,覺得應該是祖母有些事情不方便寫在信裡也不方便告訴魯誠,不免暗歎與孃家離得遠就是這樣麻煩。聽魯誠提到小公子,她苦笑了下,道:“你來的晚了幾日,光兒前兩天被抱到他祖母那兒養了,因為我如今管家有點忙不過來,他祖母不放心,就抱他過去暫時撫養。”
魯誠忙道:“都是小的該死,路上不夠抓緊,以至於錯過了看小公子的機會。”
衛長嬴淡淡的道:“這也不關你的事……對了,祖母要我為這位六叔引見諸人,卻不知道這位六叔人在何處?是還在鳳州呢,還是已經到帝都了?”
魯誠道:“六老爺過繼到四太爺名下之後,質皎齋主考察了一番六老爺的課業,道六老爺在朝雲縣做個縣令委實過於屈才了。閥主也不忍見此良材美玉被埋沒,就令六老爺向上官辭了朝雲縣的官職,另寫了引薦的書信與六老爺。六老爺應該再過兩三日才能抵京……老夫人著小的先過來,一是送小公子的賀禮,二是怕大小姐不知就裡,阻攔了六老爺。”
衛長嬴沉吟道:“我知道了……還有旁的事要交代嗎?”
魯誠搖頭,道:“沒有了。”
“那你先下去罷,暫且歇一歇腳。我寫了信,備好了禮再給你帶回去。”衛長嬴端起茶來呷了一口,魯誠便依言告退下去。
等他走了,衛長嬴打發了餘人,留黃氏商議:“衛新詠竟會過繼到瑞羽堂來,看來祖母不僅僅是不放心二叔,怕是二叔這邊已經不老實了。不然衛新詠這個人也不是可信的,祖母何必這樣抬舉他?”
黃氏想了片刻,道:“衛新詠縱然智計如海,然而究竟年輕。何況他至今聲名不顯,縱然有個親兄弟,也不是什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婢子以為,老夫人向來謹慎,既然用了他,顯然留足了後手的。”
衛長嬴蹙眉道:“我不是不信祖母,我只是想祖母的性情不是會輕易用他的,如今既然用了他,恐怕是為了局勢考慮。但祖母和母親信上都沒提到什麼,魯誠那兒也沒說……想到先前長風被賜婚的事情,我總覺得有些擔心。”
她沉吟道,“姑姑你想,二嬸是怎麼死的,外頭的一些人沒準也是心裡有數,又何況是二叔一家?二叔對二嬸也許不至於情深義重到了何等程度,可他一介男子,居然連自己髮妻也護不住,單是這一點,恐怕二叔心裡也是不痛快的。更不要說對於堂兄堂姐,以及衛長娟他們來說,這可是殺母之仇!祖母對二叔一直都是既用著也防著,現下下了這個手,二叔唇亡齒寒——祖父一直認為二叔頗有才華,我想二叔既然得祖父這樣稱讚,不可能看不出來祖母的打算,他怎麼可能事事順著祖母的意思走呢?”
黃氏道:“少夫人的意思是?”
“二叔不甘心被祖母擺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