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十分坦然地坐了下來,臉上的肌肉萬千寒冰似的僵硬著,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瀾零當真會以為他真的是個死人!
“閣下可以說為何要單獨來見孤了吧?”瀾零面色肅然,開口問道。
灰衣人微垂眼瞼,“離殤帝可知,大陸要亂了。”
瀾零一愣,最近一直在作出暴亂之事的,不就是他們麼?“閣下又何必同孤打啞謎呢?你們最近在離殤做出的壯舉,可是讓孤好生頭痛啊!”
灰衣人對他的諷刺並不回應,自顧自地說道:“沒有我們還會有別人,大陸註定要亂的。”
瀾零危險的眯起眼,這話怎麼聽都像是有預謀一樣,“閣下的意思是,這是命中註定麼?”
灰衣人難得地點了點頭,“是,因為‘他’出現了。”
瀾零心頭一跳,這個“他”莫非指的便是醉兒?!
灰衣人繼續說道:“這是劫,我們無能為力,你們也無法阻止,誰勝誰敗,還要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我們的主人,一直在期待著……”
一碰上跟流醉有關的事情,瀾零總會喪失了他本能的冷靜,眼下也是心中暴怒,臉色鐵青一片!
“閣下的主人,又是何方神聖?”瀾零冷聲問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灰衣人搖頭,“你們既然破了我們的結界,也是命中註定,接下來,劫難將會繼續……”
對他的自說自話深感無奈,瀾零不解他究竟對自己說這些幹嗎!剛才不是要喊打喊殺的麼?
灰衣人從椅子上站起,側過臉去看了眼內室那懸掛的巨大山水圖,死水一般的眼眸裡寫著什麼?
瀾零從他的神色間也猜到了這幅畫非同一般,見他又看心下警惕,掌心的靈力更是發出滋滋聲。
“不知閣下為何要跟孤說這些,若是孤沒有記錯的話,傷害醉兒,茗府之事,那夜襲‘蒼瀾宮’的‘血仇煞’,還有最近在離殤各處出現的百姓暴死街頭之事,件件都是你們所為吧?!”
瀾零一件一件地數著,音調也越來越高昂,這些事無不說明他們行事作風越來越毒辣,甚至都牽扯到了無辜百姓頭上,他自認為以一個帝王的身份而言,絕對無法容忍!
灰衣人對他的憤怒再一次視而不見,淡淡地回頭看著他,老僧入定般的沉穩默然。
瀾零心中生怒,可是灰衣人這木頭一般的性子,實在讓他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壓下來幾分火,開始猜測起灰衣人這般作為的真意。
莫非是跟他說的那個主人有什麼關係麼?還記得上一次將醉兒劫走的神秘人,也曾經提起過一個什麼主人,他們說的應該是一個人吧!
灰衣人收回目光,轉過身往外面走去,“我該走了,讓‘他’快點成長吧,我們主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攔住他?瀾零自認為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就算不想承認也得面對現實,況且這次灰衣人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瀾零看了眼室內中央那高高掛起的巨幅山水圖,暗道這東西大概跟大長老說的“龍脈”有什麼關係了。想起剛才灰衣人盯著它的情景,以他出入自如的現狀,這幅畫要掛在這裡的話,顯然是保不住啊!
有心將它取下來,可又怕會產生什麼後果,瀾零暗想灰衣人都沒有輕易將它帶走,那麼現在自然也有一定的保障,還是先同大長老他們商談過在下結論吧!
拉開宮門,一臉沉重的瀾零剛剛抬頭就對上流醉責難式的目光,臉色略顯灰白的少年,抿緊了唇緊盯著自己。
瀾零心下一驚,然後裝作不在意地化開了臉上的陰沉,“醉兒,你怎麼過來了?花玲怎麼樣了?”
將身後的宮門帶上,瀾零一步步地向流醉走去,然後還未等他靠近,流醉猛然衝身而起,一掌拍到他的胸口,單純的力道沒有靈力,即使是這樣也是他用盡全力發洩出來的。
瀾零的確發現了他的異樣,卻沒有絲毫的防備,身體在掌風靠近時下意識地緊繃,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抵擋的念頭。
目光不變的溫柔,瀾零疼惜地走到他身邊,身體的疼痛感讓他明白少年的怒意和害怕與擔憂。
“好了,父皇這不是沒事麼,讓醉兒擔心了……”伸手將流醉攬住,聽著他氣哼哼地喘著粗氣,瀾零不停地低聲喃語,淺言安撫。
流醉咬緊的唇瓣漸漸發白,雙手揪住瀾零的衣襟,若非他將花玲送回禁地後覺得不安返回來,若非他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死靈之氣,這個男人會不會就這麼一直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