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人正席地而坐,打算生火烤肉。
魏振山一邊往扒了皮的野兔身上塗醬料,一邊嗤笑道:“不是說王妃也會上山麼,怎麼這個時辰了還不見人影?他身嬌體弱的,不會是爬不動了吧?”
趙海傾微微一哂,拿起酒袋灌了兩口,“東邊那條路上有道溝壑,尋常人自然過不來,只怕王妃已經下山了。”
馬遼疑惑道:“王爺何不帶王妃走南邊的山路?”
魏振山哈哈大笑:“馬老弟,這你就不懂了吧?咱們一幫爺們兒喝酒吃肉,他一個婦道……咳,一個夫人摻和什麼?王爺這是為了叫大家輕鬆,才不得已讓王妃回府了嘛!”
趙海傾晃了晃酒袋,神情愉悅。
幾人和樂融融地喝了酒,眼見著烤肉要熟了,忽聽一個聲音平地而起:“好香啊!王爺,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間上來,居然烤了肉等我,太叫我感動了……”
眾人臉色怪異地轉過頭,果然看到雲天笑嘻嘻地站在那,面帶得意。
他邁著大步走過來,一屁股坐在趙海傾旁邊,語氣凜然:“王爺深明大義,今天用事實教會我一個道理。”
馬遼下意識問:“什麼道理?”
“沒有條件的時候,就是創造條件也要上啊!要不是我千辛萬苦飛過來,哪能看到這些好酒好肉!”雲天說著拎起一隻!子腿,邊吃邊贊:“不錯不錯,烤得正好!”
魏振山:“……”
趙海傾咳了一聲,溫和地說:“愛妃辛苦了,來,喝點酒,當心噎著。”
馬遼最是單純,還以為雲天當真是飛過來的,當下便讚歎道:“王妃好輕功!”
雲天隨意地擺手:“一般般啦,就在我一籌莫展無可奈何之時,忽然天降神兵,用彩雲把我送了過來,你說神奇不神奇!”
馬遼簡直要佩服得五體投地:“王妃身懷仙緣,大約是得了山中神明相助,實在可喜可賀!”
趙海傾:“……”
雲天促狹地對趙海傾笑了笑,將自己啃過的!子腿塞進他嘴裡,然後愉快地欣賞他皺眉的表情。
“愛妃真胡鬧。”趙海傾眼中閃過一抹嫌惡的神色,隨即又彷彿渾不在意地吃完了那條腿,接著又道:“這山裡風光秀美,愛妃待會隨本王去深山再獵幾頭鹿,回頭給你做一件皮襖可好?”
雲天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忽然心中一動。
──段鴻方剛才說過,青屏山野獸蟲蛇不少,只怕他和趙海傾單獨進了深山,就很難平平安安地回來了。趙海傾現在是敵是友還不知道,他犯不著冒這個險。
於是雲天打了個飽嗝,擺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吃得好飽,走不動啦,打獵什麼的我就不去了,諸位自個兒盡興吧。”
趙海傾神色依舊,淡淡地點了點頭。
魏振山哼哼唧唧不知說了些什麼,最後一提弓箭,跨上馬往深山去了。之後馬遼也找了個理由離開,於是現場就剩下了雲天和趙海傾二人。
雲天有點尷尬地問:“他們怎麼都溜了?”
“這還看不來麼?兩位副將想讓你我獨處。”趙海傾又擺出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雲天打了個寒戰,坐遠了些,沒想到趙海傾居然靠了過來,緊緊貼著他,就好像他們真的感情深厚你儂我儂一般。
“王爺,這大熱天兒的,你想出一身汗麼?”
“無妨,本王有真氣護體,不懼寒熱。”
“……可我沒有啊。”
“無妨,你靠近一點。”
雲天無計可施地被寧王用兩隻手臂圈在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道:“哎,對了,你教我輕功吧?嗯……不白學,我交學費。”
“輕功?”趙海傾挑眉,“你學這個做什麼?”
“咳咳,打打殺殺的,我不喜歡,不過俗話說打得過就上打不過就跑,我要是學了輕功,好歹還能保一條命。”
說罷,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趙海傾,微笑道:“對不對啊,王爺?”
趙海傾烏黑的眸中是一片看不出情緒的寂然。
片刻後,他點點頭,道:“好,本王教你。”
雲天歡喜道:“那就先謝謝王爺了!”
“不過你就不怕做了本王的徒弟,最後逃得過所有人,卻唯獨逃不過我?”
“王爺大概忘記了,還有句俗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
趙海傾莞爾地搖搖頭,“愛妃知道的俗話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