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大概沒有人想要錯過。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於是房間的人又一窩蜂的湧了下去。
在下面的球場之上,比賽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平等院鳳凰的攻擊如同暴風雨般,猛烈又迅速,一個一個的球,快得令人難以招架。
風荷的網球,經過這麼長久時間的磨礪,早就已經是無論何時,都保持著自己的節奏,任憑風吹雨打都毫不動搖。看似平凡普通,卻暗藏玄機。
但在對上平等院鳳凰的時候,他的網球卻如同航行在暴風雨中的小舟,在狂風暴雨之下艱難的航行著,似乎不一小心,就有被顛覆的危險。
在一次次的追球過程中,風荷的背後早就被汗水溼透,有劇烈運動後的汗水,也有對手強烈威壓下的冷汗。
今天只是練習,他沒有戴髮帶,額前的頭髮軟噠噠的搭下來,雖然不至於阻擋了視線,但怎麼都不太舒服。
然而,風荷卻連抬手擦下額頭上汗水的時間都沒有。他自從進入U-17集訓營之後,無論是站到怎樣的賽場上,不管是緊張還是興奮,哪怕是對上被稱為王者的德國隊,或者打贏了瑞士隊的澳大利亞隊的時候。他都從來沒有打從心底覺得,他會輸。
這種自信,來自平時刻苦的訓練,來自把自己逼迫到極限的進步,來自一場場數不清的比賽。
但現在這一刻,面對平等院的時候,他卻有種從心底泛上來的懼怕和強烈的不詳預感——他會輸,他真的會輸,會輸得一敗塗地。
“啪!”重重的一聲,風荷手裡的球拍應聲落地,重到不可想象的球,就算雙手持拍,也無法握住球拍。
風荷伸出手,試圖撿起地上的球拍,然而那種麻痺感並未隨著球拍落地而褪去,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幾乎握不住球拍。
燈光之下,少年的手,修長優美。這雙手能彈奏優美的樂曲,能做出美味的食物,但在握著球拍的時候,卻是沉穩有力。
但現在,這樣一雙手卻連小小的球拍都撿不起來。
“風前輩……”從未見過風荷這種樣子,切原站在球場邊愣住了。
“球的力道太大了。”幸村皺眉看著球場上的藍髮少年,藍紫色的眸子侵染上擔憂的色澤,“不知道風的手有沒有受傷。”就像他之前說的,那可是連德川前輩都被打得吐血的球,之前風接了那麼一個球,就被震暈了過去,現在只是球拍落地,已經是不得了的進步了。
“不管風的手有沒有受傷,他一定會打到最後的。”不二同樣沉著臉色,只是他還想到了其他,“明天就是決賽了,希望不會有事。”
“風在世界盃期間,已經進步了很多,”還是白石最甜,“說不定這場比賽,能讓他找到再次突破的關鍵。”
真田忍無可忍,直接大聲喝道,“撿起來!”
真田的聲音不小,但球場之上全神貫注的風荷卻並沒有聽到,他正在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對抗手的麻痺。
狠狠的握了握拳之後,手指的顫抖停止了,他立刻毫不猶豫的抓起球拍,比賽才剛剛開始,他又怎麼能丟了球拍。
看到風荷的動作,球場之外的人,或多或少的鬆了口氣。
而同樣一直不動聲色的注視著風荷動作的平等院鳳凰眼底及不可見的劃過一絲讚賞,卻仍舊是高不可攀的態度,冷冷的開口,“小子,我今天才又給你們重複過一次,世界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的。”他瞪著經過這些事,臉上表情仍舊如同冰雕雪鑄般的藍髮少年,“拋棄你那無謂的堅持,你還能更強。”
他聽入江和鬼提到過這小子的事,當然也知道這小子所謂的信念和堅持,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不必要的軟弱。他承認這小子很有天賦,但和德川一樣,總有些軟弱,只要能拋開這些軟弱,他肯定能更強。這種強,會成為日本隊不可或缺的戰力。
風荷握著球拍的手還有些發麻,不過沒關係,一會兒就能恢復的,強壓著喘息,他開口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就像剛才在球場上因為接平等院的球,怎麼都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人不是他一樣,“平等院前輩,如果什麼都拋棄了,那還剩什麼?”
重新雙手握好球拍,風荷站到球場中央,淺藍色的眼睛直視著前方的樣子,堅定而毫不動搖,在贏的時候能堅持信念難,在快輸的時候也能貫徹自己的信念更難。
但世界上有些事,不就是要知難而進嗎?
就像他對幸村說的,他永遠會記得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打網球的。如果連初心都拋棄了,就算能贏,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