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章魚人正不知疲倦地追趕他,也許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他們,他們開始全神貫注地追趕,埃裡克怎麼都甩不掉他們,他漸漸感到了恐懼,再這樣下去,他跑不動了一定會被他們追上的。
埃裡克一邊回頭一邊喘氣,他必須得找個地方躲一躲,他看到了公路的前方有三個岔路,其中有個路標標識著菲律賓區前方13KM,他找了個最近的城市跑去。
他的腳踝有些扭了,每一次落地,他都會發出啊啊的叫聲,他咬著牙,跳著前進,十三公里,他一定能堅持住的,一定能。
埃裡克跑了一公里,覺得頭暈眼花,他用手臂擦額頭的汗,他光著胳膊,赤著身子,身上那條不符合尺寸的平角內褲被風鼓吹起,他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面板鬆垮下垂,在一個多月前他還被人叫做小胖子,現在他身上已經看不出有多少油水了。他停了下來喘氣,拿出水壺往口中倒水,卻只剩下幾滴,他迫切地將嘴唇貼了上去,用舌頭在壺口舔著。水沒了,這真不是個好兆頭。
三個觸鬚有七八米長狀如章魚那樣的屍體依然孜孜不倦地行走著,它們距離埃裡克越來越近。
埃裡克沒敢多休息,他邁開步子繼續向前,周圍除了山就是公路,沒有什麼可以躲避的,他看著眼前茫茫長路,心中有一絲後悔,他後悔自己當初的衝動,可是天下沒有後悔的藥,他要麼去死,要麼奔跑。
他無路可走。
他感到腳底的水泡正在破裂,他的鞋底在他的拖動之下愈來愈脆弱,他的速度越來越慢,“章魚人”距離他越來越近。
埃裡克摔倒了。他跌倒在地,嘴唇乾得發白,他太累了。他看到自己距離那塊方向牌很遠了,小到他快瞧不見,可是前方的城市依然不是他觸手可及的。
他眼前除了路,還是路。
他想,就這樣躺著算了。他實在跑不動了。
就算章魚人追上來了,他也不跑了。
可是他很害怕。那些章魚人會咬碎他的,活活地咬他。
埃裡克想著又向前爬行。
他爬了數百米,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直立行走的屍體的面目。
他們面無表情,眼神黯淡。
一張口,露出一排黑白交雜的牙。
他們死氣沉沉,膚色發白,乾癟。
他們就像被吸乾了,只剩下一層人皮。
埃裡克大聲呼喊起來:救命!救救我!救命!
他喊著盡力用雙手支起身子在他們將要抓到他的時候,他再次脫離了他們。
可是他知道,他跑不了多遠了。
埃裡克一邊奔跑,一邊呼喊,他感受不到腳的疼痛了。
他只聽到自己的呼喊:救命!
一聲又一聲。
直到他精疲力竭。
他再次跌倒,眼前城市的影子在晃動,也許是城市也許是其他什麼堆積在一起,高高的就像山丘那樣。
他呆呆望著遠方,那是什麼?他心想。
那座城市的面前堵著什麼東西?他覺得就算他跑到了前面也沒有力氣爬進去了。
埃裡克失望地笑了。
老天真愛開玩笑。
他翻了個身,讓自己仰躺在路上。
脊背上傳來公路的溫度,就像活人的呼吸。
他看到了媽媽在微笑。
他用手伸向天空,和媽媽的指尖相觸。
章魚人的觸鬚在他眼前飄揚,靈活而又溫柔,就像絲帶那樣。
他等了一會,卻發現章魚人從他身邊路過。
埃裡克十分納悶,他側過頭,吃力的將頭往前方抬。
他看到了兩雙腳,倒著的。
他聽到了槍聲,然後失去了知覺。
男人槍法很準,他用了六顆子彈擊中章魚人的膝蓋,然後熟練的用刀割斷了它們的觸鬚,將屍體扔在一處,點了把火。他似乎對處理這樣的事件得心應手。
他扶起埃裡克的腦袋,用水壺往他嘴裡灌水。
湯姆在邊上崇拜地看著,他說:張蒙,他會死嗎?
張蒙搖了搖頭:如果我們不幫他的話,他就會死。他快脫水了。
湯姆蹲□子觀察著埃裡克,他天真地說:張蒙,我們是不是又有夥伴了?
張蒙說:誰告訴你我們要收留他了?你可沒有決定權。
湯姆說:可他是個孩子,你能保護他。
張蒙說:我想你應該搞清楚一個事實,我們不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