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簡單而純粹。
“我說過,我不是你們的君主。”
“小靈巫好想出生在君主的時代啊。”小靈巫好似沒聽到夏墨兮的話,她轉過身,懷抱淺藍素紗長衣,她走到翠竹橋上,俯視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睛黯然,輕聲道:“小靈巫好羨慕老頭他們,他們都見過君主,少年的君主,青年的君主,還有……還有君主喜歡的女孩。”
“我也好羨慕冰修。”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幾不可聞,“他不用繼承族長的位置,不用考慮千雅一族的未來,也不用思考族人的處境,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小靈巫不行,小靈巫要在山谷終老,一生守護族人。”
這些話的背後,身不由己的心境竟然與夏墨兮一模一樣。
一個是一國的最高統治者,一個是未來的族長。
肩負一個國家與肩負一個部族,無論大小,責任是同樣的。
那個剎那,夏墨兮沉默下來。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這個看起來盲目而純真的少女內心卻是成熟穩重的。
他看過她操控冰雪的能力,以那種能力要脫離山谷何其容易,然而她卻甘願為族人而留下。
“對不起,我吃了你的血,我會把我的血給你的妻子。”突然,小靈巫轉身過來向夏墨兮深深鞠躬,然後回到主題:“要救一個將死而未死之人,需要以血祭祀,這是靈巫族的秘密。不管老頭他們怎麼治,只要使用靈巫族的方法,沒有血的祭祀,你的妻子就無法醒過來。”
以血祭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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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州屢遭劫難,金秋顆粒無收。
涼風捲落葉,土地上一片蕭條。
青龍、楚致遠、孟鵬等人在長樂城與民眾齊心協力,準備迎接一個嚴酷的隆冬,綿河水質還清,他們堅信著寒冬過後必將迎來溫暖的春季。
同時,他們也在等待帝與後的歸來。
與世隔絕的山谷。
避世的村莊。
一場血的祭祀剛剛結束。
所謂以血祭祀,是以人血餵養將死之人。
若是以普通人的血餵養,則需要是將死之人的至親,必須血脈相連,其代價是一命換一命。
然而,夏墨兮等人不需要那麼驚心動魄的抉擇。
小靈巫自願以血祭祀,以覺醒的靈巫族人之血餵養將死之人,不僅可以無視血脈相連的條件,所需的血量也微乎其微,每日只需一滴血融入湯藥中讓施月舞服用,七日即可結束,其代價是小靈巫失去一年的異能成為徹徹底底的普通人。
“頭髮變黑了。”左少弈用手指戳著小靈巫的小腦袋,好奇不已——靈巫族人真是奇怪的異類,昨天還是一頭詭異的銀髮,一夜過後竟然變成了黑髮。
“你好煩啊!”小靈巫雙手抱住一頭黑髮,逃開將軍的魔爪。
她已經很不習慣自己的黑髮了,這個人還嘮嘮叨叨不斷提起,簡直就是在拿她的痛苦當作自己的快樂,令她非常不爽。
“還是黑髮看著自然,這一瞧,原來小靈巫還是個小美人啊。”左少弈露出迷人的笑容,媚眼一拋,笑道:“不如小靈巫長大以後就嫁給少弈哥哥吧。”
“色東西,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們族裡的女孩子都說過這句話。”小靈巫右手虛握成拳,凝汽化冰,砸將軍一個措手不及,然而半響不見手中有冰,她才記起自己未來一年都將無法操控冰雪。
她也不為此難過,轉身跑上二樓,走到施月舞沉睡的那間屋舍門前,有禮貌地輕敲兩下。
以血祭祀(4)
屋內寂靜無聲,半響無人應她。
小靈巫沉思了下,然後輕輕推門,將腦袋探了進去。
斜陽西照,晚霞斜斜地揮灑入窗。
臨窗的床榻上,女子雙目閉合,面容沉靜,呼吸舒緩,猶自像是午睡尚未醒來的樣子。她的丈夫坐在床沿,以帕子拭去她嘴角殘餘的藥汁,溫柔憐愛,連那淒冷的殘陽也變得無限柔情起來。
看到這幅溫情的畫面,小靈巫沉吟自語道:“還是沒有醒過來嗎?”
“血祭”結束以後,又過去了一天,君主的妻子卻還在沉睡,難道自己記錯了嗎?
祭祀的血太少,還需要更多嗎?還是必須要血脈相連的人才可以血祭?
夏墨兮收起帕子,淡淡道:“進來,不要站在門口。”
“是。”小靈巫答應得歡快,身子一側,從門縫閃了進來,她關上門,走到床邊看著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