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清秀的少年,自從乞巧節被虎子救下,便獨自回了家。待到若汐準備搬入方府,卻發現這個少年跪在小院的門口,任二狗叫嚷著,卻不肯離去。
“姐姐,你答應過我,要教我學醫的。”少年面色憔悴,看起來說不出的悽苦。“我不要錢,只要讓我跟著你就好。”
少年只說自己叫楊大宛,別的一個字都不說。若汐沒法,帶了少年進府,卻不敢讓他接近李平,大宛很是聽話,按照若汐的吩咐,一直呆在若汐自己的小院子裡,從不踏出半步,認真的跟著若汐學醫,照顧凌夫人倒也盡心。
昨日過午,李平在府裡玩耍,不慎掉進了池塘,雖然如今只是初秋,天氣還不算冷,卻還是病了,額頭燒的滾燙,方老夫人震怒,若汐昨夜便住在了李平的西廂房裡,待到一早退了燒,才回稟了老夫人。
這會,若汐便把幾個跟著李平身邊的人叫到了跟前,問一問事情的原委,順便的,把人事理一理,乞巧節的事情,方老夫人並沒有處置誰,而是把事情整個兒交給了若汐,說是以後就不管了。
李平能夠跑丟,肯定不是偶然,除了乞巧節,還有竹林寺的那次,一個少爺整日裡都能跑丟,一跑丟就出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帳要一點一點的算,有了方老夫人的授意,若汐看著下面站著的一干人等,並不著急。
“若汐姑娘,昨日奴才和春分一直跟在少爺身邊,王媽媽和茗兒也跟著少爺。只是昨日少爺突然想吃葡萄,可巧少爺的小廚房裡前日吃完了,昨日偏沒備下。奴才便去了大廚房處的張媽媽處討要,待奴才取了葡萄回來,少爺已經去了園子裡看魚,姑娘問一問張媽媽便知。”一個圓臉的丫鬟走上前來,低聲細氣的回著,這是羅紋了,羅紋是從京城帶來的,據說是宮裡的人,知書達禮,很有規矩,到底是誰的人,還說不清楚,想來不可小窺。若汐點點頭,羅紋便退了回去。
旁邊瘦高的丫鬟往前一步:“若汐姑娘,奴才昨日本是跟著少爺去了園子的,只是走到池子邊,少爺說要餵魚,奴才只好去取魚食,奴才走的時候,王媽媽和茗兒都在。”這個是春分了,是方老夫人身邊得力的丫鬟,李平一到登州,便被派了去,為人實在,就是有時候笨了點兒。
“哦”若汐答應了一聲,正想開口,就見後面的小廝閃出一個來,
“若汐姑娘,是小的的不是,小的看到大寶不知道被誰放了出來,想著別咬了人,就跑去追了,小的、小的……”這是李平的小廝茗兒,也是方老夫人給挑的,挺機靈的小孩,大約十歲,長的略略清秀,比著楊大宛卻差了許多,他口裡的大寶是李平養的狗,據說是皇后所賜,雖然李平並不是很喜歡,卻在府裡很是張揚,誰都不敢惹,而李平只要出府,不管去哪兒,都要帶著它,據說是奉了皇后的旨意,要看護李平。
看著茗兒著急的模樣,若汐偏偏沒有答話,只是將手裡的茶碗遞了出去,胖丫見了,忙接了過來。半晌,若汐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王媽媽呢?”
王媽媽這才閃了出來,撲通跪到了地上:“奴才因著尿急,看著茗兒在,就離了少爺身邊,奴才有錯,請若汐姑娘責罰。”王媽媽是李平的奶媽,人雖然笨的很,卻應該不會害李平。
“哎……”若汐緩緩的嘆了口氣,溫言軟語的說道:“春分去取魚食,卻有道理;王媽媽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茗兒雖然有錯,卻也是有道理的,萬一咬的不是別人,咬了少爺或是老夫人,都不是你們都擔待的;就可恨,這個大寶,沒事怎麼就跑出來了呢。”
大寶就住在李平的院子裡,平日都是栓在狗窩旁邊的樹上,並不隨意亂跑,這次明顯的是有人故意放跑了。李平掉進池子裡,肯定是有人推的,只是李平面對池子,並沒有看到。
這次的事情,肯定是有人蓄意作案,並非偶然,只是,抓不到兇手,卻又不能冤枉了別人。如果就這樣算了,這種事情還會出現,雖然若汐想引蛇出洞,但拿李平的性命來作賭注,未免手段太劣了些。
“既然都是大寶犯的錯,那就把它帶來問一問吧。”若汐的話音剛落,眾人愕然,把狗帶來問一問,這個小姑娘打的什麼算盤。
另一個年輕的小廝領了命,便跑了出去。在這個空檔,若汐輕掃了一下各人的表情,春分睜大了眼睛,茗兒也一臉的不解,王媽媽跪在地上,卻抬了頭來看自己,只有羅紋,依然低頭不語,好似一尊泥塑的菩薩般鎮定。而後面的四個做粗活的小丫鬟好似看戲一般的看著。
不多時,小廝牽了大寶過來。大寶是一條白色的捲毛狗,因為吃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