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晃,但若汐卻一下就認出來,這個灰衣就是一路暗殺自己的人,他穿著一件太監的衣服,只是那衣服竟也是灰色,黑色的官靴輕輕從衣襬露出,讓若汐想起乞巧節的那些倭寇。不用想也知道,那次的殺戮也跟他脫不了關係。
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出現在這兒,繞過前方的假山便是坤寧宮,如此說來自然是皇后的人。若汐再向前幾步繞過假山,前方是九曲的水榭,抬頭望去,那人已沒了蹤影。
小雁憤怒的道,“不行,不能放過他,我爹就是死在他們的手裡。徐家已經倒了,但皇后卻還在,怎麼說也是太子的母親,一時半刻皇上也不會為難於她。就算有證據,若是皇后想保他,自己這邊也沒什麼法子,何況以往的事情哪裡又有什麼證據。
雖然若汐很理解小雁的心情,但這宮裡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小雁又沒有什麼身份,萬一惹出事情來,連李平都保不住她的。她忙拉了小雁的袖子,臉上帶了憂色,小雁脾氣火爆,一時卻不知道怎麼將她勸下。
“你別去,看我的。”一個男子出現在兩個人面前,他點了點頭,轉身往假山走去,那個男子身材瘦小,臉色卻帶了堅毅,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掛在臉上,顯得似乎有些委屈。
“李鉞”小雁只叫了一聲,沒住了口,若汐看了看小雁,突然察覺出什麼來,便拉了小雁的手回了鳳儀宮。
過了幾日,聽說靖王世子在宮中被刺殺,竟然是在御花園中,皇上震怒,將行刺之人判了腰斬,又說皇后病重,不能執掌後宮,將後宮之事盡數交於方貴妃。
五月十九,若汐等人出宮的時候,皇上終於露面了,卻只是給若汐封了一品女官,又賞了一座二進的宅院,就在平王府的旁邊,並且同意在若汐住在平王府裡。雖然宅院不算大,但在這京城金貴之地,寸土寸金,這宅院少說也得幾百兩,還不包括院子裡的上好傢俱。
小雁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不說那宅院,就說這一品女官,那可是每月有十兩銀子的俸祿,比洛彥這個順天府伊的俸祿都高,坐在出宮的馬車裡,小雁開心的跟若汐調笑。
“以後沒有錢就找姐姐,姐姐可別不捨得。”嘻笑著小雁掀起車窗,看著宮門慢慢的關了,竟有些感傷。
若汐明白她的心思,家仇已報,再無他念,小雁如今也已經十四,也該找婆家了,便咳嗽了一聲,緩緩的道,“啊,聽說靖王世子自上次被行刺之後至今還起不了床呢。”
小雁眨了眨眼睛,卻低下了頭,“改日讓王爺替我去看看吧。”
“關王爺什麼事兒啊,又不是王爺讓他……”若汐說著噗嗤笑了出來。
那日的事情,想也能想明白,在皇后宮門前行刺靖王世子,灰衣再怎麼樣也幹不出來,必然是那個李鉞,自己刺傷了自己,嫁禍給那人,可是李鉞跟他素不相識,誰也不相信一個世子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只有見了血才能將那人徹底除去,這是李平後來去看望的時候李鉞說的,只是可憐那李鉞,因著傷的是大腿,這個春天恐怕都在要床上度過了。
回了平王府,若汐過了幾日悠閒的日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經常想起那個冷俊的男人,她已經記起,那日確是李戟救下了自己。讓李鉞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臥床休養的期間,小雁時常打著李平的旗號去看望李鉞,一個月後,李鉞病好,便要去西北找李戟,氣的靖王爺把李鉞關在了家裡。
之後小雁便日日呆在府中,哪裡也不去,若汐見了問起,才知道李鉞是想去西北立了軍功,讓靖王爺同意自己和小雁的婚事。
等到府中池子裡荷花盛開的時候,李鉞真的不見了,他託人給小雁帶了一副水晶的骰子。
八月,凌虎被升為西山大營的總兵,聖旨一下,他便搬出平王府另開了府邸,又將凌夫人接了去。走前提了樑子做府中的護衛。而楊有德便要接大宛回府,大宛捨不得凌夫人,又擔心自己的父親沒人照顧,有些為難。過不幾日,凌虎便來找若汐商議,商議的結果就是凌虎紅著臉回去了。
沒幾日就傳來訊息,凌家跟楊家提親了,兩家交換了庚帖,定下了臘月初十的吉日,真真應了那句話,娶了媳婦好過年。一時間把凌夫人樂的不行,卻又為婚後是住在孃家還是住在婆家傷了腦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到了十月入冬的時候,西北傳來訊息,戰事越來越緊張,眼見著快要入冬,敵軍越來越瘋狂,負責督辦糧草的李平也是一日的臉色比一日難看。今年雖然是豐收之年,但前幾年的年景不好,國庫本不富裕,因著年初的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