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珮看向皇甫翊,怒問:“請問高貴的翊親王,你在哪?”
皇甫翊任由蘇馥珮指責,一聲未吭。
瞪了皇甫翊一眼,蘇馥珮再道:“小豆芽八個月時,終於被你府中的女人發現了,怒喊著要打死小豆芽,蘭雪拼死相護,又求又拜,才撿回小豆芽一條命,從此蘭雪母子的日子過得連狗都不如。”
親了親已將她胸口都哭溼了的小豆芽,蘇馥珮眸中閃過一絲欣慰道:“小豆芽乖巧,一歲的時候,已會幫蘭雪幹活,被下人打罵時,勇敢地護在蘭雪面前,瘦弱不堪的小身子常常被打得血紅一片。”
蘇馥珮吸了吸鼻子,看著皇甫翊道:“過著連螻蟻都不如的日子,蘭雪本可以帶著小豆芽離開翊王府,但她沒有,只因她說過,她會等你回來,因而含血忍泣,默默忍受了無數個日夜。”
皇甫翊痛得心頭一陣抽搐,腮幫子緊咬,雪兒!
“在小豆芽的印象中,爹這個詞無比神聖,因為蘭雪告訴他,只要爹回來,他們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小豆芽每天都在祈禱,爹能快點回來,把他和娘從地獄中解救出去。
可是三年過去了,小豆芽沒等來爹,卻等來了爹戰死沙場的訊息,蘭雪病倒了,再接著被冠上災星的罵名,掃地出門。
三月春寒未盡,再次染了風寒,生命奄奄一息,卻不忍丟下小豆芽孤苦伶仃,拖了一個月後,終於帶著無盡的痛苦、怨恨、遺憾離開了這個沒給她一比溫暖的世界。”
在場百姓個個泣不成聲,男的拽拳,女的相擁而哭,一片悲痛。
賀章鍾棋藍鷲已轉過身去,肩膀輕輕顫抖。
“還有更可笑的!”蘇馥珮掃向痛苦的百姓:“這樣一個可歌可泣的女子,竟被冠上了淫婦的罵名,說她恬不知恥,傷風敗俗,丟了世間女子的臉!”
一眾百姓愧疚不已,低下頭去。
皇甫翊喉結滾動,身子輕顫,愧疚自責憤怒吞噬了他的心,他竟讓一個深愛他的女子過了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就算不負天下人,也獨獨負了她!
蘭雪,你恨我嗎?恨我沒有實現對你的承諾,恨我讓你受盡折磨而死,恨我在你最痛苦的時候都沒有陪在你身邊!
天十分陰沉,濛濛朧朧,沒精打彩地蓋下來,讓人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蘇馥珮吸了吸鼻子,看向皇甫翊道:“我已經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嗎?”見皇甫翊還沉浸在痛苦中,蘇馥珮抱著小豆芽轉身就走。
皇甫翊猛地回過神來,快速攔住她道:“蘭雪的死,我也很難過,我無法再彌補蘭雪,是我此生的遺憾,但小豆芽是我的兒子,我會將欠蘭雪的都加倍給小豆芽,我要帶小豆芽回家!”
蘇馥珮抱緊小豆芽道:“你害死了蘭雪,從沒盡到一天做父親的責任,我憑什麼把小豆芽交給你?想做小豆芽的父親,你沒資格!”
“放肆,不可對翊親王不敬!”鍾棋立即大喝一聲,然後看著皇甫翊滿眸敬佩道:“翊親王苦守邊境四年,打退三國凱旋迴來,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不準兇我娘,兇我孃的都是壞人。”小豆芽聽到鍾棋吼蘇馥珮,立即從蘇馥珮懷中抬起頭,朝鐘棋大聲道。
鍾棋被小豆芽的話驚得一愣,低下頭去,這可是王爺的兒子,他的小主子。
蘇馥珮心中一陣欣慰,乖兒子!
賀章趕緊從悲痛中回過神來,走過去摸了摸小豆芽的頭道:“小豆芽乖,這是你爹,他是來接你回家的?”賀章看著皇甫翊對小豆芽道。
小豆芽看向皇甫翊,娘說爹長得很美,這個叔叔是很美,可是爹不是死了嗎?
皇甫翊也看著小豆芽,眸中一片溫柔:“小豆芽,爹帶你回家好不好?”
小豆芽趕緊摟緊蘇馥珮的脖子道:“不,我不要和娘分開。”
蘇馥珮心頭一喜,看向皇甫翊道:“聽到了嗎?小豆芽也不願跟你回去!”
皇甫翊心頭一痛,孩子,你不認爹嗎?你也在怪爹你這麼大了都沒有對你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嗎?
賀章看向蘇馥珮勸道:“珮珮,小豆芽是翊親王的兒子,你就讓翊親王帶回王府,讓他們父子團聚吧!”
賀章此刻不止為了皇甫翊,還有一絲私心,想讓小豆芽離開蘇馥珮,這樣爺爺便不會因為小豆芽而反對他們在一起了。
蘇馥珮瞪著賀章,以前她一直覺得賀章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無論任何時候,她是對是錯都會站在她這邊,為她說話,替她著想。
可此刻,她如此無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