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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墨洳揚首,便是驚鴻一瞥,頓時失神。饒是這般儒雅地公子,也不覺露出了傻氣額一面,拿著茶杯,直愣愣地瞧著不遠處的女子,模樣頗有些憨傻。
倒不是,何瑾有何美貌姿色,只是她這身打扮這身穿著,與杜墨洳夢中所見的極其相似,夢中女子也是這等嬌羞之姿,而那晚杜墨洳所夢見的正是他與何瑾大婚當夜的景色。
杜墨洳提秤撩起榻上女子的喜帕,印著燭光,女兒家羞怯沾染上紅暈的面龐緩緩露出,杜墨洳覺得當時夢中的自己的感覺,砰然一下,心跳停止,而後撲通撲通急速加快,在那一瞬間,他恍然意識到面前這人就是他要相伴一生,盡心呵護的妻子。
杜墨洳眼下正是這種心跳不止的感覺,面前的何瑾頃刻間與夢中的女子交疊在一起,杜墨洳陡然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何瑾邁著碎步,帶著滿園的花香走來,她頭顱高昂,一身貴氣。
在座眾人皆是聽說過何瑾的壞名聲的,此次赴宴他們都是為了陸韻之而來的,對何瑾這大小姐,他們心底都存著疑心與偏見,但見到真人後方都消了些許偏見,反而懷疑起先前自個兒聽到的傳言起來。思慮一會兒後,得出了結論:風言穢語信不得。
杜墨洳瞧著何瑾,他陡然憶起今日的來意,臉上神色頓時黯然了幾分。
一系列儀式過後,陸韻之親自將何瑾引到席中,這令不少人咂舌,暗道楚國公對他這孫女的寵愛可見一斑。
宴席未散,但何瑾卻已受不了這侷促了,她尋了藉口去後院裡躲上一躲,等避去了那些個拉著她詢東問西的熱情婦人後,她再回去。
何瑾尋進了亭子裡,見有人來,荷塘裡的錦鯉驚得紛紛遊開,但不一會兒,待何瑾坐下,消了腳步聲,魚兒們又無知無覺地遊了回來,在女子投在水中的倒影下掀起陣陣漣漪。
何瑾頗有趣意地瞧著,池子游來游去花色不同的錦鯉,她正是專心致志,突然鯉魚們又像她剛來時那邊驚嚇地四散開去,何瑾疑惑蹙眉,還未回首便聞,一溫潤熟悉的男聲輕悠悠地飄進了自己耳朵裡。
“在下見過小姐。”
是杜墨洳。
“公子有何事?”何瑾聲音清淡,略有些疏遠之意。
經歷了紀子萱一事,何瑾心中有一結,她此時更不願與杜墨洳多做往來,又叫人誤會了什麼去,或又給人留下些嚼舌根的話柄。
杜墨洳目色微微有些落寞,而後他斂起神色,走近何瑾,在幾步外定定的止住了步子。
杜墨洳沒有多言,他從懷中拿出一物遞與何瑾。
何瑾疑惑地瞧著杜墨洳,而後向杜墨洳掌心望去,只間一條眼熟的珠鏈赫然出現在他手中。
那是杜墨洳憑著記憶暗中買來的鏈子。
不覺睜大了眼,何瑾抬眸瞧向杜墨洳,明目張膽地打量著他的神色,見杜墨洳別無他意,何瑾便漸漸舒展了眉宇,淡淡笑開,“公子想知道什麼,只管問來,何瑾必知無不告。”
“那日你呈給官府的珠鏈。。。。。。”
“是我撒了謊,”不待杜墨洳說完,何瑾便坦然相告,“我壓根就沒有扯下什麼珠鏈,呈給官府的那條,是我那好妹妹,何婉的。”
話說紀子萱贈何婉手鍊那日,何瑾正在不遠處瞧見了那幕。說來也巧,何婉不小心將手鍊弄丟的那一日,也正是何瑾將其撿到,仿若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終是不願叫惡人得逞好人受難,才給了何瑾那般好運,識破了何婉同紀子萱的陰謀。
紀子萱願意是打算陷害何婉的,但在瞧見當時何婉同別人在一處,有人替其作證事,便消了這栽贓嫁禍的心思,在推何瑾入水的之前,她將上船後戴在手腕上的珠鏈又拿了下來,一面偷雞不成蝕把米,陷害何婉不得,反而牽連到自己身上。
何瑾將紀子萱的小動作看在眼底,親眼瞧見她是如何將珠鏈摘下放入袖囊中的。也正是因此,隨後她才會有了將何婉珠鏈拿出呈於公堂的心思。
她這般便是要讓紀子萱,何婉生出間隙相互猜疑。
坐山觀虎鬥,總比一人鬥兩狐狸要容易得多。
無需何瑾多說,杜墨洳就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他早已覺察出何婉與紀子萱行事可疑,如今兩人又有一樣的珠鏈,最後這些事兒與何瑾將手鍊呈於官府之時,何婉的頗有些慌亂的神色聯絡到一處,杜墨洳心中頓是清晰透亮如明鏡。
杜墨洳眼中神色晦澀不明,似在排斥這些事實,又彷彿在同什麼掙扎一般。
何瑾沒有打算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