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了精神,在心中暗自回想著來時的打算。
既然杜墨洳提及前事,何瑾便趁此將話說明白,不給他留下半分曖昧旖旎的心思。
何瑾愀然,正襟危坐,道:“不瞞公子,前日的藥貼等物是何瑾借外祖之名送來的。”俄而,何瑾解釋道:“外祖常在何瑾面前提及公子,誇讚公子身懷驚世之才,裒然舉首,無出其右,日後必有大成,亦憂心公子遭天爺妒忌,沒副好身骨,時常掛記公子。聞此,我便自作主張送來藥貼。”
迎視杜墨洳,何瑾肅然,眼底澄澈無瑕,“何瑾此番絕無他意,卻也堵不住那些惹是生非之徒的嘴,因而借外祖之名以避口舌是非。還望公子不要介懷。”
何瑾一席話說得婉轉,杜墨洳卻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何瑾想撇清干係,叫自己不要多想。
杜墨洳心中微冷,但旋即有了抉擇,何瑾就是不替這話他也正有此意,為了子萱,他也要就此斬斷那些個旖旎心思。
“小姐多慮了。”杜墨洳淡笑,將此頁揭過。
何瑾了卻心事,本應高興,卻又不免悵然,收回心神,釋然一笑,何瑾正欲就此作別,就聞一小廝在屋外稟報:“少爺,相國府二少爺攜禮登門。”
何瑾倏地回首朝那小廝瞪去,相國府二少爺這幾字似鬼魅般糾纏在她耳畔,惹得何瑾胸口怒火焚燒,頓時暗擰雙眉,十指攥得緊緊地,而後才努力平復了心緒,慢慢思量起來。
與此同時,杜墨洳也不禁起了疑心,他雖處處照顧紀子萱,與紀子萱交好,但對紀子萱這親哥哥紀羲禾他卻關係平平,其主要原因是,紀羲禾待紀子萱甚為冷漠,不是如此,杜墨洳也不會代替紀羲禾這兄長維護紀子萱保護其不受其辱了。
聽小廝通報說,紀羲禾此次來府正是為了拜謝自己救下紀子萱一事的,聞此,杜墨洳不禁蹙起好看的眉宇,他至今猶記初見紀子萱時的情景,那時紀子萱年歲尚小,她滿臉汙泥地扯著紀羲禾的袖口委屈地哭泣,但其兄長卻是在冷冷掃她一眼後,甩袖離開了。
那一幕像極了杜墨洳年幼時大病未愈杜徵卻頭也未回地離開了的場景,正是因此,杜墨洳心口悸動,起了保護紀子萱的心思。
紀羲禾此次前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杜墨洳瞧向何瑾,唇角微抿,讓小廝將紀羲禾請了進來。
只見紅木門被人推開,紀羲禾著一襲錦衣華緞出現在人前,絲綢長袍花團錦簇,肌理白皙曲線優美,質若初降雪,面若白玉冠,鳳目似挑非挑,唇上噙著笑,笑意卻不打眼中過。
綠鬢仙郎,懶拈花弄柳,非花柳之過,只因仙郎風姿非嬌花俗柳所能比及。
伺候在屋內的丫鬟雙頰緋紅,忙低眉垂首,只怪是屋中炭火太足。
紀羲禾似未瞧見何瑾一般,直徑朝杜墨洳走去拱手行禮,而後在迎上何瑾的目光後才恍然一笑,道:“紀某見過小姐。”
何瑾身形僵硬,極其不願的衝紀羲禾行了禮,剛想就此做辭,只聞噙著淺淺笑意的富有磁性的男聲將她未說出嘴的話打回了肚中。
紀羲禾笑道:“昨日小妹承杜公子出手相救,紀羲禾感激不盡,今日攜禮登門拜謝聊表心意,還請杜公子不要推拒。”
杜墨洳附和幾句,便收了聲只是笑笑,沒再多言。對於紀羲禾,杜墨洳並無好感,尤其是知曉他登門拜訪別有他圖後更是如此了。
瞧著何瑾生硬隱忍不發的模樣,杜墨洳瞧向紀羲禾的目光中寒意陣陣,卻又隱著些探究,紀羲禾顯然與何瑾有所過節,但此時兩人卻故作生疏,這實在令人難以捉摸。
杜墨洳所夢之人僅有何瑾一人,所知之事也僅是冰山一角,但此時他卻是潛意識的對眼前衣著光鮮的姿容俊美的男子生出了一絲敵意,那種敵意彷彿來自遙遠虛渺的前世。
紀羲禾似乎對杜墨洳的敵意毫無覺察,笑意不減:“今日我本應攜小妹同來,但小妹叫人驚嚇,心中留下了魔怔,”說這話時紀羲禾笑意頗深地瞧向了何瑾,而後緩緩又道:“大夫特令小妹臥床靜養,半月後,方可出府。到時小妹定來親自同公子賠禮道謝。”
何嫣傷了紀子萱害杜墨洳下水,除杜墨洳外,何瑾還理應替何嫣向紀子萱賠禮,紀羲禾這番話正是在向何瑾暗示這個理兒,但要何瑾向紀羲禾彎腰賠罪,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就算來了三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將她腦袋強按了下去,她咬碎銀牙咬斷了舌頭活血嚥下,她也不會說出一個字。
紀羲禾明知如此卻笑而不語地瞧著何瑾看了好一會兒,見她面色怒紅才饒有趣味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