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抑鬱成疾,需解其心事,方能藥到病除。不若然光吃這藥也是治標不治本,無所大用。”李郎中對府裡的管家解釋著,小童及安福子候在一旁聽著。
安福子不懂這些個醫理,他只管死記硬背下來,好回府同主子轉述。
杜墨洳緩緩睜眼,只覺眼前光亮刺眼一片迷糊,緩緩才適應,看清了屋中之人。
最先瞧見杜墨洳醒來的人是阿筒,原本愁眉苦臉的阿筒,頓時驚喜地笑開,跑去了杜墨洳床頭,高興地手足無措,“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阿筒大嗓門地叫喚著,好似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一般,就連院子外的長街上都隱約可以聞見他的聲音。
李郎中聞言又給其問了一遍脈象,此次他微微頷首,似有好轉之意。
安福子也湊上前瞧了瞧,見杜墨洳醒來,他也就緩緩安心,知曉何瑾那處該如何交代了。
杜墨洳瞧見安福子,便知他是何瑾遣來的,未有多問,只是不覺笑開。
阿筒見主子瞧著安福子,忙幫著解釋道:“楚國公聽聞公子大病特給公子請來的李郎中。。。”
杜墨洳擺手,止了阿筒的聲音,只是支撐起身子,拱手朝李郎中一拜,“謝先生救命之恩。”
杜墨洳憶起前世,自是知曉這李郎中為何人的,他這一拜不提今世之恩,更是報前世之情。
李郎中,忙忙虛扶杜墨洳,“老夫可承受不起如此大禮,公子要謝當是要謝楚國公老爺子,而絕非在下呀。”
杜墨洳頷首,而後瞧向安福子,笑意頗深,“請回去告訴你家。。。”杜墨洳頓了頓,這一頓卻是叫安福子不由的有些心虛,“請轉告楚國公,今日之恩,伯玉當永記於心。”
安福子不自然地笑了笑,見李郎中已寫完了藥貼,忙連聲告退,同李郎中一齊出了府院。
直到走出杜府,安福子心中仍有些不自在,他脖子後出了一層汗,憶起杜墨洳的眼神,他自覺那人心知肚明,早已將自己所從何來瞧得清楚。安福子暗自思慮自己可是哪處說錯了話,叫杜公子瞧出了端倪。
何瑾所交代他的事定不能讓別人知曉,不用多說,安福子也知曉各種的重要,何瑾是丞相府的少夫人,以為紀羲禾之妻,若是叫人知道她給其他男子尋醫問藥可不要大做文章,對此安福子需是謹慎又謹慎,但他思來想去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得以為是自己多心,而杜墨洳壓根沒有瞧出什麼來。
回到丞相府,安福子將在杜府所見轉述了一遍,何瑾方且安心,未有再多言。
被迷暈了的妙珠及璇魚,也在安福子回府後醒了來,兩人未有多休息就忙趕來了何瑾這處。
見何瑾任躺在榻上身子乏力動彈不得,兩人頓是淚眼婆娑自責不已。
見此,何瑾忙寬聲安慰,“莫要再哭了,連累你們受累我正是內疚不已,眼下你兩又是這般,可是要我如何是好呀。”
“小姐。。。”妙珠嗚咽哽咽,璇魚立於一旁愈發是哭得大聲了。
“好了好了,”何瑾笑著安慰,眼角卻不覺也泛起了晶瑩。
正是此時,院子裡又進了一眼生的丫鬟,道是紀韻瑤遣來報信的。
那長相還算標誌的丫鬟微微行禮,起身只道,被押下的何婉給人放跑了。
幾日後有人在六皇子司空覲宮外的別院裡瞧見了何婉,但那且是後話。
*
何瑾終是搬出了丞相府,住進了紀羲禾早已安排好的府邸。
府邸不大,像極了民宅,內裡卻又比民居來得雅緻。一脊兩堂,簡樸的木居,低調別緻。
兩道有高低錯落的馬頭牆,前後院裡設有天井。府院裡有一處兩層小樓,仰頭望去樓層井簷上是齊刷刷木製排窗,古樸典雅,隱約傳來陣陣書香,那處正是一藏書樓,在二樓上品書時抬眼朝窗外瞧去便可瞧見楊瓊湖的靜美風光。
住進這處後,何瑾最常去的便是這藏書樓,眼下她便在這樓裡手持書卷,半倚窗欄。
悠悠細雨灑在書上,暈染開來,伺候在一旁妙珠忙要關窗,卻被何瑾揚手止下。
向窗外的楊瓊湖望去,漁夫披上了蓑衣,那遊湖賞景的公子小姐均是躲進了船篷裡。柳絮迎風飄渺,與絲雨為伴。
何瑾放下手中的書卷,朝小樓延伸在半空中的美人靠走去,拿起帕子輕拂過長椅上的雨滴,何瑾悠悠坐下,聞著泥土清香,任絮雨吹落在臉上。
紀羲禾不知何時回來的,他揮手退下妙珠,走至何瑾身側,伸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