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喝得面紅耳赤,順手摟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撈進自己懷裡,大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徒弟!有你師父我的風範!”
王瑞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心情變得格外複雜,大腦一剎那罷工,原本就剩得不多的理智集體不翼而飛。他半靠著大頭的胸膛,眼睛看著那一杯杯遞過來的酒杯,用力地將自己的酒杯碰了上去。
視線裡除了酒杯之外,其他的景色都以模糊。
一張張笑臉,一聲聲歡笑都像遠在天邊,只有那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像枷鎖一樣禁錮了他所有的知覺,讓他的身心沉溺於當下,長醉不醒。
等凌博今好不容易扒開人群擠到中央,王瑞已經喝了一杯啤酒,三杯白酒,一張臉都是紅的,眼睛有些充血,看人時目光渙散,笑容機械地掛在臉上,傻憨憨的。
凌博今一邊將他從大頭懷裡拖出來,一邊搶他的酒杯。
王瑞不耐煩地推開他,“你幹什麼?”
“你喝多了。”凌博今低聲道。
“和尚,和尚來了!”大頭突然大聲道,“這個是我兄弟的徒弟,我師侄,海量!你們只管放馬過來,有他在,放心,你們三桌的人倒了,他還站著!”
凌博今看著因為大頭的話而紛紛起鬨著湧過裡的人,笑容發苦。他的酒量他自己知道,小酌可以,這樣喝根本頂不了幾杯。但警局的人都喜歡以酒會友,杯子都送到面前了,根本沒有退的機會。
他拿著酒杯正要往裡灌,就被拉住了,“喝黃的算什麼,喝白的!”
凌博今無語地看著常鎮遠將自己手中的啤酒搶過去,塞進一隻裝滿透明液體的杯子。
其他人大笑。
“就是,就是這樣!”向凌博今敬酒的人怕他反悔,一口就全灌下去了。
凌博今無奈地聞了聞杯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機皺著眉頭將液體慢慢地喝了下去,喝完還打了個嗝,拼命地擺手說:“不行了不行了。”
常鎮遠對他的演技向來深具信心,別說給他一杯白開水,就算給他一個麵包凌博今也能想辦法“喝”出酒的姿態來。
凌博今想退出圈子,還不忘拉王瑞一起。
但王瑞完全不領情。大頭看不過去了,拍開凌博今的手道:“幹嘛呢,幹嘛呢!徒弟幫師父師母頂酒,天經地義的!你別管,你是師侄,對了,師侄再來頂一杯!”
有人起鬨道:“讓師侄和徒弟乾一杯吧!”
“他們是自己人,要幹跟你們幹。你們是不是怕了?怕了說一聲,我讓徒弟放你們一馬!”
“誰怕了!”又是一場車輪戰。
凌博今被逼無奈喝了一杯白酒,酒精上頭,他看東西有點花,但理智還是清醒的。他知道再這麼下去別說解救王瑞了,自己也搭在那兒,當機立斷地退了出來。
鑽出人群,發現常鎮遠正邊玩手機邊吃菜。
“師父。”凌博今哀怨地叫了一聲。虧他剛才還眼巴巴地期待著出現第二杯假酒道具。
常鎮遠眼睛沒離開遊戲螢幕,淡淡道:“作弊這種事只能偶爾做,做多了會被發現的。”
凌博今捂著頭坐下來,“王瑞他還在裡面。”
“他開心著呢,你幹嘛去打擾他。”常鎮遠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嘲弄。
凌博今側頭看著他,“他心裡很苦。”
“比他苦得多著呢。不比別的,就比失戀……他也不是最倒黴的。”
凌博今覺得他話裡有話,“那師父覺得誰是最倒黴的?”
常鎮遠關掉遊戲,將手機揣兜裡,慢悠悠道:“是啊,誰呢。”
“……”
這種語氣……是說他,還是說他自己?
凌博今覺得今晚的腦袋很不夠用,每個人都說著雲裡霧裡的話。他想起被打斷沒說完的話,順便將剛才竹竿的態度說了。
說實話,對於竹竿會發現什麼,常鎮遠並沒有多少訝異。從竹竿一開始對他防範的態度,他就知道這個人擅長觀人於微,又或者,直覺驚人。總之,他曾想過,如果警局有人能發現他是冒牌的常鎮遠,那麼那個人一定是竹竿。
“師父?”凌博今不滿他的沉默,伸手推了推他。
視線模糊的誤差讓他的手一下子抬得太高,以至於沒有碰到肩膀,直接送到了臉上。
常鎮遠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撫摸”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另一邊讓了讓。
“師父。”凌博今順手搭住他的肩膀,低聲問道,“如果,我們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