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安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正院,而剛趕來的護衛在安王的命令下退了,這戰火也算停了下來,元寶這才鬆了口氣,她賭對了,安王還是看在她這個兒媳的份上給了些面子,但也同時說明了安王只當元寶是外人,還沒有認同她這個媳婦。
李旻一臉陰沉,扶元寶起來,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快速別開,而王妃一臉頹廢地坐下,朝李旻和元寶兩人輝輝手。
李旻和元寶草草行禮離去。
兩人一路沉默地回到院子,剛到花廳,一個丫鬟匆匆地進來說:“大爺來了。”
“請他進來。”李旻道,不久後,李恆進來,原本白淨的臉上有些紅,氣息有些不穩,看來是走急了。
元寶福了福身子,李恆笑道:“二弟妹無需多禮。”然後看向沉著臉的李旻,溫和地道:“二弟,你放心,柳側母妃絕對不會同意把凡哥兒放養在她身邊的,父王也只是一是賭氣罷了。”
看著這樣的李恆,元寶微微皺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安王說要把凡哥兒送到柳側妃哪裡去,所以間接的有些遷怒李恆,不然她不會把李恆滿是誠意和關心的話聽成他是來炫耀的,炫耀他得寵,能在安王哪裡說得上話。
李旻輝輝手,淡淡地道:“大哥,你不要再說了,放哥兒依然在我夫妻身邊,父王已經沒有再要求把凡哥兒帶走。”
“那就好。”李恆鬆了口氣,”剛才我一回來,就聽到你和父王在吵架,就趕過去了,也幸好沒事。“
李旻不置可否,道:“大哥,你坐,我和父王吵架很正常,以後你也不要大驚小怪的就往我這裡跑。”說完,有吩咐人上了茶。
“二弟妹受驚了吧。”李恆喝了口茶,對元寶笑道。
“多謝大伯的關心,我現在沒事了。”元寶淡淡地笑道。
李恆沒有坐多久就離開了,然後廳裡的李旻和元寶又沉默了下來。
“娘子……”李旻眸子複雜地看著元寶,最後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元寶聽那含著無數不知何情緒的叫喚,心中微微一顫,雙眼清澈而柔和地看去,微笑地道:“怎麼了,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不似二爺的風格。”
李旻上前握著元寶的手,輕輕地說:“以後我不會再跟父王意氣用事了。”而意氣用事的下場最後就是讓他所在乎的人受到委屈。
元寶眼睛有些溼熱,她知道李旻這是為了自己做的保證……還有道歉……其實他根本就不用這樣做,可他卻願意為自己放下身段不是嗎?
元寶重重地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我帶凡哥兒去梳洗,你也去梳洗。”
說著匆匆離開了,她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會留下淚。
李旻看著元寶離去,才去梳洗,元寶帶著凡哥兒洗澡,安撫凡哥兒睡著後,她才回了房,同時依雁已經吩咐小丫頭們準備好了洗澡水。
元寶退了所以的丫頭後,才進了淨身房,泡進浴桶裡,原本緊繃的身體在碰到熱水時才得到鬆懈,舒服地眯上眼……
“娘子,你好了沒有。”
直到李旻在外面叫她,元寶才睜開眼,起身穿衣,出來,見李旻已經鋪好床,躺到裡面去了。
元寶把頭髮放下,輕聲問:“要滅蠟燭了嗎?”
“嗯,滅吧。”李旻回道。
元寶滅了蠟燭也躺回了床,兩人之間很安靜,彷彿都睡著了,過了良久,元寶的身子動了動,輕聲問:“相公,你睡了沒?”
“沒。”李旻把元寶抱進懷裡。
“相公,明鏡高僧是誰。”終於,元寶還是問,因為這明鏡高僧,父子鬧得厲害,也差點讓她的孩子放到別人的地方養活,她必須要弄明白著是個怎麼樣的人。
李旻沉默了一會,黑暗中的神情有些苦澀,淡淡地道:“他是寧安寺的和尚,我小的時候曾經幫我算過名,說我天生與父王相剋,一生都會如敵人般,之前我是以為他挑撥離間,不過……也許他真的算對了,現在我和父王就是敵人來的,而且他說我命中多災,只要娶了妻子還能逢凶化吉,那生辰剛好就是你的生辰……因為他替我算的爛命,所以我很討厭他,我在沒有離京的時候,曾經差點要了他的命,所以父王要我去道歉,我是不會去的,只要見到他我可能會恨不的殺了他。”
元寶聽了很驚訝,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照這樣說,還真不該給這個和尚去道歉,就算退一步說,他算出來是真的,那也不該說出來李旻和安王相剋啊!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撥離間,原本糟糕的父子關係不是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