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上前,彎腰拾起了自己面前那個方才被牧傾寒斬落在雪地裡的東西,只見那物事約有將近兩尺的長度,卻是一柄短劍,打造得鋒利無比,綴著一條杏色劍穗,劍身寒光閃閃,北堂戎渡用手掂了掂這把短劍,眸光略略一轉,突然間兩手一合,當即就將這把劍從中間折斷,幾乎在同一時間,忽聽‘哇’地一聲,正與牧傾寒比拼的那年青人頓時胸口如遭大錘重擊一般,一口鮮血噴出,隨即再不耽擱,向後飛速而退。
此人方才所用的手法,便是那御劍之術,先前那飛劍被他馭使得有如活物,氣息相連,但同時彼此之間的聯絡也是不可隨意切斷的,先前牧傾寒一番重擊之下,將劍斬落,已使這人的內腑受了傷,北堂戎渡的眼光何等毒辣,自這一點就已經知道此人的御劍術還並未大成,本身與這飛劍之間雖有一種聯絡,但同時也要受到飛劍本身的牽連,一旦所馭的飛劍受創,自己也必然要受傷,因此乾脆一下就將此劍完全毀去,果然立時就重創了這年輕人,而若換作是那中年男子,只怕御劍之術已經大成,即便是劍身受損被毀,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傷害。
那青年一口鮮血噴出之後,便迅速飛退,北堂戎渡這一下毀了他的劍,也相當於重重擊傷了他的五臟六腑,登時氣血翻騰,胸口憋悶無比,好不難受,哪知他剛退了兩步,卻見人影一閃,北堂戎渡的身體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出現在了幾丈外,已是截住了他的退路,北堂戎渡這一下蹂身而出,在場的都是高手,但真正完全看清楚了他的動作的,不過只有那中年人與牧傾寒而已,其餘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北堂戎渡的整個人就已出現在了年輕男子的背後兩丈距離處,這個突然的舉動令在場所有人都微微一驚,那青年亦是眼光一聚,感覺到了什麼,隨後便立時轉身,看向北堂戎渡,冷笑了起來,一手擦去嘴角的鮮血,道:“你待如何?”
“…… 孤不想怎麼樣,只是要殺你而已。”北堂戎渡打量了一下這個面容俊秀的年輕男子,淡淡地說道,年輕人聽見對方這番話之後,頓時冷冷一笑,面帶桀驁之色,眼角的餘光卻看向了不遠處的中年人,心中並不慌亂,他雖然無數次聽說過北堂戎渡的兇名,但心中其實並不服氣,況且眼前這個容貌絕倫的貴公子分明不到二十歲的模樣,即便武功再高強,又能夠強到哪裡去?他深信以自己師尊的武功,擒下這北堂戎渡並不會怎麼困難,因此雖然眼下受了重傷,也並不如何擔心,只看著北堂戎渡,冷笑道:“……殺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孤沒有必要在這裡跟你浪費口水。”北堂戎渡不為所動,只是面帶一絲微笑,眼內精光一閃,就好像是在看著一個必死之人:“……現在孤距離你不過兩丈,你且看天下究竟有誰還能從孤手上救得了你。”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消失在當地,就在北堂戎渡起步的這一瞬,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裡,這個俊秀青年的雙腳就已經離開了地面,只因他的整個身體已經被北堂戎渡抓住脖子完全提了起來,此人重傷之下,竟是被北堂戎渡一擊得手,一招便掌握住了性命!
青年頭上青筋浮現,喉嚨裡面發出‘咯咯’的古怪聲音,滿臉青紫,再也掙扎不得,北堂戎渡右手持著他的脖子,將人舉在半空,緩緩地收緊了修長的五指,看著青年眼睛裡已經冒出的細密血絲,薄薄的嘴角卻綻開了優雅的笑容,那笑容再幹淨清透不過,不含有任何的雜質,是由衷而發的笑意,如同孩子一樣沒有多餘的複雜成分,眼中只是一片要完成某件事情的專注,就好象年紀不大的幼童用手一隻一隻地碾死螞蟻,用彈弓打碎麻雀的腦袋,用小刀割去野貓的尾巴,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依舊還會保持著只有孩子才會具有的純真笑容,不含有任何邪惡與明確目的的殘忍行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就如同北堂戎渡此刻的舉動一樣。
就在此時,北堂戎渡的手忽一使力,只聽‘咔嚓’一聲,這個在上一刻還自信滿滿的青年便頓時身體一軟,腦袋朝一邊歪去,被北堂戎渡當場殺死,說起來,能夠修行御劍之術,並且在這個年紀就已有了成果的人,的確已經是十分罕見的天才了,此人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而這也是絕大多數天才所具有的共同特點與特權,然而,此人胸中的那種傲氣和優越感,那種驕橫與目空一切,卻使得他總想去證明自己,這也是他剛才突然暗中刺殺北堂戎渡的原因。
只可惜,一貫的經驗讓青年過高地評價了自己,也低估了北堂戎渡,此人僅僅聽說過有關北堂戎渡的一些事情,卻並不瞭解這個人,北堂戎渡平生哪裡是什麼按規矩行事的人物,他不是平日裡那些唯唯諾諾的普通人,也不是會權衡利弊才作出決定的謹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