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老者竟果真又活了二十一年,其後再過百餘年,又有人幸得此寶,乃至一百一十四歲時方壽終正寢……”北堂戎渡說到此處,眼中已毫不掩飾地透出炙熱之色,這世間無論是權力還是財富,在性命面前,統統都顯得微不足道起來,古往今來,有多少帝王求仙問藥,渴求長生,但不用說永世不死,即便是多活一年,一個月,哪怕一天,也是用什麼都換不來的,而如今,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大機遇竟然就在眼前,任你是什麼人,一想到可以平白添了十幾二十載的壽命,也不可能不為之瘋狂!
北堂戎渡目露異色,顯然是滿意之極,沉聲道:“好,此人確是好得很,連這等封鎖嚴密的訊息居然都被他刺探到手,需得重重賞賜!”谷刑從旁道:“事不宜遲,若非此物還要一味新鮮的‘枯陽丹’作為藥引,需等到六月此果才能成熟,否則必然早已是被人即刻服下了,眼下慢則生變,爺還應早做打算才好。”北堂戎渡冷笑道:“此物我志在必得,但這吳家家主已經七十多歲了,活不了幾年,這東西就是他的命根子,況且如今東部未平,他必是不會老實交出來。”他說到這裡,面上冷酷之色一閃而逝,只道:“傳我的令,即刻調集麾下靠近東部的高手,我要馬上動身,親自去吳家取得此寶!”
……
畹州,吳氏。
一名衣著華貴的老者坐於室中,以手輕輕撫摩著一隻錦盒,面上流露出無盡的迷醉滿足之色,連蒼老的容顏竟也依稀透出了一絲紅光,就如同把握住了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般。便在此時,遙遠的天際,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的悶雷之聲,老者頓時一怔,再仔細聽時,卻發現哪裡是什麼雷音,分明是大批的騎隊奔騰時的馬蹄聲!此人心中一凜,立時將手中的錦盒重新放回暗格內,起身站了起來,朝外威嚴道:“……什麼事?”
此時吳家眾多子弟已經集結在吳氏前堡之外,神色凝重,其中不少人微微變色,看著遠處滾滾沖天而起,簡直遮雲蔽日的塵土,只聽轟隆隆的聲響傳來,馬蹄聲如同雷鳴,就好象是有千軍萬馬在奔騰而至,大地都在顫慄,連地面上的小石子,都被震得不住地跳動……眨眼之間,那股洪流便已近了,無數身著輕甲的武者座跨駿馬,所經之處,無不黃塵滾滾激盪,威勢滔天,徑直奔衝而來,粗粗一估,約有三千人左右,好似一片汪洋,洶湧而至。
來者不善……在場眾人見此勢頭,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這個念頭,此時吳氏幾名位高權重的長老也已站在了人群當中,神色十分難看,彷彿是猜到了什麼一般,而這種表情,在看到這批鱗甲森森的騎者排成戰陣,隱隱作出封鎖之勢時,更是陰沉了幾分。
但讓人心驚的還在後面,就在此時,後方不遠處傳來一股隱約的波動,大批騎者忽然潮水般向兩邊分開,數十騎在前開道,四匹雪白的玉照獅子拉著一輛大車騰雲駕霧般穩穩而至,吳家眾人見了,不少人都變了顏色,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先前見此陣勢排場,就明白必是有非同小可的人物駕臨,但直到此時見了這拉車的四匹馬,才知道此人的來頭,怕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大——玉照獅子乃是天下少有的名馬,更何況這四匹竟統統在蹄周皆生有一圈均勻黑毛,是真正的踏夜雪玉獅子,這等神駒,天下難尋,此刻卻足有四匹,且還用來拉車……與之相比,那大車倒是沒有絲毫富貴之氣,也不曾飾以金玉,只顯得古樸大方,但吳家眾人卻只覺得口中一陣發乾,因為恰恰便是如此,才一眼就可看出這是有底蘊的家族或者名門大派,而並非新興顯貴或者什麼暴發戶,同時也就意味著,更加可怕!
到了此時,吳家的強者幾乎已經全都趕到,周圍寂靜無聲,眾人簇擁著那名衣著華貴的老者,肅然而立,無一聲喧譁之音,那老者方欲沉聲開口,卻只聽車中有人道:“……吳家主,今日我來,為的便是前時在吳家玉礦中發掘出來的那件東西……吳家主,開個價罷。”
那聲音清朗明遠,說不出地好聽,雖然並不是很響亮,但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讓在場眾人皆是微微一凜。話音未落,吳家家主已是心中猛地一沉,當初此物一經出現,便立時被封鎖了訊息,家族中也只有寥寥數人知曉,卻不想還是被人得知……此刻吳家家主先前那點兒萬一的僥倖之念頓時消失殆盡,知道今日只怕是難以善了了,但此物實在對他太過要緊,萬萬不能放手,還想要爭上一爭,因此他拱一拱手,揚聲道:“不知閣下——”
“……不必多說,我只問一句,給,還是不給。”車中那人卻是徑自打斷了他的話,此言一出,語氣當中頓時充滿了肅殺之氣,只見有人從車中步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