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目明。萬事皆空,忘卻世間恩恩怨怨事。千情俱滅,不計紅塵是是非非情。清六根,斷七情。神思遊於太虛,肉體留在凡塵。無慾無求,不生不滅。難道這就是道家的無為,佛門的忘我。此真乃仙樂也!人生幾十載,能聞仙樂而淨思,觀梵景以滌心,何幸之有啊!
徜徉在如夢如幻的仙樂與幻景之中,盛有木也不知過了多久。祥雲漸漸散去,觀音的聖像也變得飄渺起來,最後也無影無蹤。水面上霧氣漸濃,象一大鍋煮沸的水,劇烈地翻騰。冒出騰騰的熱氣,將這個剛才還至幻至美的空間籠罩起來。湖水此時卻慢慢地漲起來了,盛有木大驚,自己偏偏這時不能動彈,該如何是好啊!
他雙手用力,可仍然是隻有手掌處能動,所以只有使勁地用手扣住那細軟的沙灘。因為剛才還與天空碧藍一體的湖水頃刻之間變得幽深而渾濁起來,隨著那漸起的巨浪,有些猙獰了。難道天堂與地獄僅是一線之隔麼,轉換之間竟能如此地快速。盛有木害怕被那洶湧的波浪衝走了,他的雙手扣住沙灘總要有些阻力吧,雖然明知這是徒勞的。
還好那波浪雖然有些氣勢,可對他還是溫柔的。隨著水位的上漲,竟緩緩地將他浮了起來,他竟沒有下沉或是被浪湧沖走!水溫也是溫暖的,漂浮在水波上面,如小時候依偎的母親的懷抱,溫溫柔柔的舒服。也象兒時的搖藍,晃晃蕩蕩地愜意。波浪的細語,似一首熟悉而又遙遠的搖藍曲,輕舔著他的耳膜。不知不覺間,盛有木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已是物是景非。青翠入眼,是老君山上的樹。磬鈸之音,是奔突不息的泉。所躺之處已不再是那溫溫柔柔的細沙灘,而是一個水潭旁的一個碎石灘,冷冰冰的,尖突的石頭刺得盛有木的後背生疼。他一個鯉魚打挺,很快的站了起來。他很奇怪,剛才那種軟綿綿的感覺一去不返,現在是有勁得很。看著這不一樣的景色,難道剛才做夢了,這大白天的,不會吧?他彷彿記起曾經漂浮在水面之上,可渾身上下哪有半點水滴。但有一點,卻是真切地刺激著他的神經,他雙手還緊握著的白色細沙。盛有木又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發現這裡除了碎石灘,根本就沒有沙子,更別說這種白色的、細軟的沙子了。他可以確定他一定曾經到過那至幻至美的仙境,只知道是跌落山崖而入,卻不知是如何而出的。他將那手中的細沙用紙包好,小心的收起來。這仙境來的東西,說不定以後有用。
就在他陷入冥思苦想時,身後傳來了一個驚奇的聲音:“咦!木娃,你是從哪兒下來的,比我都還下得快?”是通仔,他在半山上休息夠了,這時才到這。他明明是見盛有木向山上去的,這時卻在他的下面,難怪他會吃驚。盛有木馬上和好友打招呼,並簡略地說了事情的經過,聽得通仔目瞪口呆,怎能用一個震驚來形容。他有些大驚小怪地驚呼:“木娃,你也太能幹了嘛!地獄和天堂你都去過了。”盛有木笑而不答,這就如夢一樣,有什麼好炫耀的。
二人又仔細搜查了一下這兒的情況,這裡只是一個小泉眼,彙集了山上下來的溪流,在此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潭,無特別之處。剛才上山由此經過,所以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這時的細察,也並無啥發現。通仔有些懷疑是不是盛有木在做夢,可那白沙以及盛有木的智商,又杜絕了他的妄測。
仍無什麼結果,他們決定先回到況大爺那兒再說。通仔搶先把這次盛有木的奇遇向眾人講了,大家也是無一例外地既震驚又興奮。況大爺更是詫異,他活了幾十年還是頭次聽說這老君山上有仙境,還和那個水潭扯上關係了。他更覺得盛有木這個年青人不簡單,不僅是博學有禮,一身的本事,而且竟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莫非他有傳說中的陰陽眼,這可是上百年都難得出一個的風水天才啊。他不露聲色,與好奇的眾人一同前往老君山,看看道底有沒有那兒歌中傳說的仙境。
這時下午的太陽正旺,所以這一大拔人頂著烈日在路上走,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奇怪的是,那老君山上並無盛有木所說的斷崖,更無從談起有什麼仙境。雖然朋友們都是不解,可是並沒有懷疑盛有木所說的話,畢竟盛有木有太多的經歷,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並不為奇。可是盛有木不這麼想,看著況大爺有些懷疑的眼神,盛有木自覺是說了謊話被人揭穿的那麼尷尬。
可是這問題出在哪兒喃?他們一行人又來到了盛有木迴歸人間的水潭旁,都是默不作聲,各自用心的看這兒的玄機,可看了半天,丁點玄機也沒看出來。雖然是在山上,可仍然熱得很,加上大家走了這麼長的山路,早就有些大汗淋漓了。其它人都在樹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