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並不在,接電話的村小組長說爺爺下地幹活去了,讓方辰稍等一下。
掛了電話,方辰狠狠揉了一把臉,他為什麼一直沒處理核桃的事情,除了真顧不來之外,說實話現在這核桃,有點燙手。
要說值錢吧,也挺值錢的,他去年在燕京炒作了那一波之後,今年的核桃肯定能賣的更貴,比去年的價值漲個百分之一二十的,甚至掙個一千萬絕對沒問題。
但關鍵這核桃林是在村裡,而且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是,前世的那位鎮首富和村幹部百分百惦記著,這就有些麻煩,畢竟說個不好聽話,這事有點佔村裡便宜。
倒不是方辰覺得這核桃錢不該他拿,林子是他真金白銀承包下來的,論道理誰也說不出個一二。
只是這年頭有些事情是不論道理的,就他這事,稍微扭曲一點,就變成了身價數十億的億萬大富豪,坑騙村集體,損害村民上千萬的利益。
雖然方辰想說,只要他們不怕死,他們就這麼傳吧。
可這年頭為了錢,不怕死的人還少嗎?
別說上千萬的利益了,就是一萬塊錢,都能讓人瘋狂,他去年搞抽獎,真是看透了太多的人性。
再者來說,上千萬,他其實真已經看不到眼裡了,自從去年掙了那八百萬的起步資金之後,這核桃林其實已經失去了意義,最起碼只剩下金錢的意義。
而且在國內生存,不愛惜羽毛,絕對不行,那些名聲壞了的大富豪,幾乎都有分分鐘被殺豬的風險。
此時一個良好的聲望,是保護他們這些商人的最好,最有力的武器。
當然了,如果讓他拱手讓人,那也不可能,他這人素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的東西,他可以給別人,但別人不能搶,爪子伸多長,他剁多長。
更別說對於他來說,現在蒲成禮,包括高益民那幾個村幹部,連蚍蜉都算不上,吹口氣就沒了。
想了想,方辰大概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章程。
方辰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最好保佑蒲成禮,高益民他們沒有伸手的想法,要不然,他們會死的很慘。
這時,大哥大的鈴聲突然響起來,方辰一接通,電話那頭傳來方永年的聲音。
只聽方永年發出洪亮的笑聲,說道:“你今天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這不是您讓人捎的信,問我忙不忙嗎。”方辰笑著說道。
“我就是那麼一問,你要是忙的話,你就先忙你的去,核桃我都已經讓人給你摘下來了,放在通風好的地方,再放個十天半個月的也沒關係。”方永年說道。
“您讓人摘下來了?您哪來的錢?”方辰詫異的問道。
這僱人摘核桃,可是要不少錢那。
“鄉里鄉親的,誰好意思問我要錢,再說了,我三個月前不還問你要了三萬塊錢,給我老戰友的遺孀寄了點,又資助了兩個孩子,多少還省點,就給幹活的鄉親發了。”
聽了這話,方辰點了點頭,“那我這次回去再給您拿十萬塊錢。”
“好。”方永年一口答應下來。
說完,方辰不知怎麼的,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動,老爺子這麼多年,幾乎有一半的工資收入,都是寄給他那些犧牲戰友的親屬,替他們贍養父母,培養孩子。
用老爺子的說話,他們這些活著的人,要替那些死去的戰友承擔起,那份原本屬於他們的責任。
三個月前,一個戰友的遺孀,得了白血病,要用錢,老爺子這才開口,問他拿了點錢。
“您這次怎麼答應的這麼利索,我上次說要多給您點,甚至我全部負擔了都行,您死活不同意。”方辰打趣道。
“照顧戰友的親屬,這是我們的責任,又不是你的責任,要是錢都讓你掏了,那我們不成了廢物,從你這拿錢,都已經算是我厚著老臉了。”方永年理所應當的說道。
“至於說這次,劉大川你知道嗎?就是我以前給你提過的,一隻眼睛被打穿但子彈沒打到腦子,從一旁穿過去,撿條命的劉瞎子。”
說到這方永年的情緒瞬間低沉了許多,“要說他孃的,他運氣夠好的了,但最後卻是在工事裡讓炮給震死的!”
“他留了個遺腹子,這個遺腹子前幾年在山裡給人開石頭,結果現在肺出毛病了,醫生說鬧不好要換腎,而且這技術國內有沒有還不知道。”方永年唏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