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之後,牟其仲眼淚都忍不住流了出來,真是太不容易了,他終於要苦盡甘來了。
從去年十月份算起,到現在,足足十個月了!
為了倒賣飛機,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賠了多少笑臉,糟了多少的白眼,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在寒冬臘月裡,外面大雪紛飛,一群人蹲在空寂無一物的地下室裡,圍著火堆,眼巴巴看著裡面烤紅薯的日子,他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不過,這一切終於到了要結束的時候,只要他把倒賣飛機的事情做成,看誰還敢說他牟其仲只會說大話,從不幹實事。
這一單他至少能掙一個億,到時候他就是全國首富了,他再發動媒體攻勢,屆時未必不能借此獲得一定的政治地位。
他要求也不高,能給他一個部級幹部的職位就行。
衝這一點,他就比大邱莊,號稱農民領袖的禹作民強,他比禹作民務實太多了。
禹作民非要跟陳永富一樣,一步登天,一步到位,揚言沒有副總.理的職位,他就不會出山。
雖然有時候,他也覺得禹作民說的諸如此類,科技是真佛,誰拜誰受益、左了窮,窮了左,越窮越左,越左越窮之類的話挺有道理的,但毫無疑問,太狂妄了。
飯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反而會撐死,能先給他一個部級幹部的職位,哪怕是個虛職,他都能滿意。
他看禹作民遲早要出事。
也不顧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牟其仲將馬奇,李俊,包括肖建波兄弟一個個從床上喊了起來。
至於說肖建波兄弟為什麼還在他這,本來關了肖建波兄弟幾天之後,他是準備把肖建波兄弟給扔出去,然後再給他們倆一點路費,打發讓他們回國算了。
畢竟一直關著也不是事,那剩下的要麼是放人,要麼是把人給宰了。
大丈夫不拘小節,把人綁起來關幾天不算什麼,但殺人就是另外一個性質的事情了。
殺人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
再說了,他是以後要當大官,甚至青史留名的人物,豈能讓肖建波兄弟的血把自己染黑了。
但肖建波兄弟不知怎麼的,他一說放人,居然反而求他收留,說還想跟著他幹。
他仔細了一陣子,也就答應了下來,畢竟現在馮倫他們五個叛逃之後,他能驅使的人手太少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他覺得肖建波兄弟應該說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跟著他,畢竟這年頭誰跟錢都沒仇。
跟著他,肖建波兄弟還能分個十萬八萬的,怎麼說也比回家種地,甚至進廠上班強,這上班上一輩子恐怕也攢不出來個萬元戶。
說到底,還是錢的事情,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是看清楚了人性,有了錢,別說打他一頓了,就是讓他把自己親爹老子給打一頓,又算的了什麼。
為了錢,兒子打爹的事情,還少嗎?
當然了,跟馬奇,李俊他們一樣分個百十萬,肖建波兄弟倆就別想了,作為叛徒,他能再次收留他們,已經算不錯了,怎麼可能也跟馬奇他們拿一樣錢。
不過,馬奇他們也不牢靠,當時如果不是他臨危不懼,把事情處理的乾脆利落,那馬奇他們恐怕還是肖建波兄弟一頭的,等這件事了結了之後,他要再換一批班底才行。
想到這,牟其仲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連肖建波兄弟都能再次棄暗投明,那說明他倒賣飛機這事肯定能成,也更進一步的說明了他的能力和人格魅力。
像他這樣卓越的人,不當領導,誰當領導。
被牟其仲一個個的從被窩裡叫出來,剛開始眾人還抱怨幾句,可一聽牟其仲說,俄羅斯那邊打電話,說飛機的事情,可以正式開始啟動了。
一個個睡意全無,興奮的哭著,笑著,鬧著,蹦著,跳著,他們將這十個月受到的折磨痛苦完全發洩出來,盡情的享受這苦盡甘來的喜悅,他們終於有錢了。
而誰也沒注意到,肖建波兄弟兩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他倆自然不是真心跟著牟其仲的,牟其仲那天帶頭把他倆兄弟打的那麼慘,這個仇他倆要是不報,這輩子他倆都睡不著覺!
可是,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把牟其仲手中的資料,公章拿過來自己幹。
但之前鬧著一出,就算是再傻的人都會防著他們,更別說牟其仲這樣猴精的人,他倆在這,基本上就是敲敲邊鼓,打打雜的份,合同和公章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