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靜靜的坐在咖啡館裡,望著遠處的景色,然後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不由的咧了咧嘴巴,真苦。
因為咖啡裡沒有糖,不是方辰不想加糖,而是咖啡館裡現在沒有糖。
他本來是想要茶的,可是這家咖啡館的服務員表示沒有茶,印著大象包裝的印度茶需要等到下星期才能到,而且他們這裡只有一種茶,賣完就沒有了。
方辰聳了聳肩,無奈的笑了,這很蘇維埃。
沒過一會,一個四十多歲,聰明絕頂的中年男子坐在了方辰的面前。
“你好,鮑里斯.別列佐夫斯基先生。”方辰用英語說道。
“你好。”別列佐夫斯基有些拘謹的用英語回應了一句。
一個蘇維埃人會英語自然不太正常,可如果他是一個猶太人就不奇怪了。
至於說,方辰憑什麼能讓別列佐夫斯基來到這裡,自然是因為信封裡夾著的一百塊盧布了。
方辰笑著打量別列佐夫斯基,這位俄羅斯七大寡頭之首,擁有數百億美元資產,福布斯富豪榜,最高排名全球第九的大富豪。
此時的別列佐夫斯基顯得有些窘迫不堪,兩旁並不多的頭髮,油膩膩,軟綿綿的耷拉著,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過了。
衣衫更是已經洗的有些發白,甚至都要化掉了。
此時的別列佐夫斯基雖然只有四十四歲,但是看著卻如同六十四歲一般。
人生的確是可笑的,此時別的俄羅斯寡頭都已經透過開設銀行,販賣假酒起家了,而這位俄羅斯最大的寡頭,別列佐夫斯基卻依然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研究員而已,完全看不出後世的風光。
在後世,別列佐夫斯基是俄羅斯最大汽車中間商,俄羅斯第六大油田‘西伯利亞石油公司’,俄羅斯最大天然氣公司,‘納亞帕利石油天然氣公司’,以及最大煉油廠,‘歐姆斯克石油加工廠’的實際控股人。
並控制了俄羅斯民航,是俄羅斯最大電視臺,俄羅斯公共電視臺最大股東和實際控制者,並操縱著《獨立報》、《星火》週刊的部分股份。
經商並不是別列佐夫斯基最大的本事,從政才是。
別列佐夫斯基後來曾任職過,政府工業政策顧問,聯邦安全會議副秘書,國家杜馬議員,1996年,美國總統候選人鮑勃·多爾,曾稱別列佐夫斯基為克里姆林宮的紅色教父。
別列佐夫斯基最厲害的時候,能和其他寡頭一起,輕易的決定一位俄羅斯總.理的去留。
“別列佐夫斯基先生,聽過您過的並不如意。”方辰攪了下咖啡杯,笑著問道。
別列佐夫斯基面色微微一變,有些被人揭了短,惱羞成怒的樣子,可是想到兜裡的一百塊盧布,他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老老實實的說道:“是的。”
在蘇維埃,反猶太主義是國策,一個猶太人想要獲得和平常人一樣的成就,則需要五倍的努力才行。
別列佐夫斯基已經加入控制研究所二十一年了,依舊只是個博士,講師的資格都沒有獲得,更別提教授了。
而列寧共青團勳章、國家勳章、列寧勳章更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每個月拿到手的,只有那可憐巴巴的三百多盧布而已。
三百多盧布夠幹什麼?
連他以前最厭惡的法棍麵包都吃不起。
他已經足足十天沒有好好洗過頭了,因為沒錢買洗髮水。
身上的衣服,更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換洗衣物,不得不洗的發白了,卻還在穿著。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他怎麼可能為了一百塊盧布就鬼使神差的坐到這個咖啡館裡。
“一千盧布,我只要一千盧布,就把全俄羅斯汽車聯盟的經濟模型交給你。”別列佐夫斯基對著方辰低聲說道,眼中卻透露出一道道瘋狂的意味。
他決定不再和方辰繞彎子,去提起這些他不願意提及的窘迫。
“俄羅斯汽車聯盟的經濟模型?”
方辰楞了一下,然後笑道:“別列佐夫斯基先生,你搞錯了,我並不需要這玩意。”
“什麼?”
聽了這話,別列佐夫斯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重重的砸在了椅子上。
俄羅斯汽車聯盟的經濟模型是他最近兩年的研究成果,也是他唯一能拿出來的籌碼。
別列佐夫斯基沉默了一會,然後站了起來,“那抱歉了,我只有這個。”
說著,別列佐夫斯基就準備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