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面色變得有些鐵青,甚至茫然不知所措。
這樣的俄羅斯幾乎是他們從未想過的。
“方,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跟丘拜斯和蓋達爾他們起衝突了,甚至開戰的話,你會站在那一邊?”盧日科夫面色痛苦,甚至猙獰扭曲的看著方辰。
他有預感,如果俄羅斯變成這樣的離他心目中俄羅斯,十萬八千里的模樣,他絕對還不惜與蓋達爾,丘拜斯一戰的!
方辰毫不猶豫的說道:“盧日科夫,你相信我,我必然會站在你這邊的。”
雖然都是朋友,但無疑他跟盧日科夫的關係更為緊密一些,是真正可以生死相依的摯友。
再者,且不論什麼親密關係,就是從現實情況來看,他也要站在勝利者這一邊。
而顯然,在丘拜斯和蓋達爾與盧日科夫的這場衝突中,勝利者是盧日科夫,盧日科夫甚至笑到了弗拉基米爾時代。
但說真的,其實方辰是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的,可似乎依照丘拜斯和蓋達爾與盧日科夫在思想上,迥然不同的差別,顯然這一幕必然會發生。
在前世,剛剛公民投票表決結束,大勝之後的丘拜斯便找到了盧日科夫。
一想到,兩個性格和樣貌,完全各異的人坐在一起喝茶。
方辰心中就突然有些忍不住想笑,丘拜斯高大清瘦,充滿了年輕人的自信,而盧日科夫又矮又胖,一幅好鬥的模樣,尤其是這一片荒蕪的腦袋跟炮彈似的,身材更像一個橄欖球運動員,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喝茶,想想都覺得充滿了違和感。
而且還令人有些唏噓。
這兩人都曾經接受過蘇維埃的制度,然後又各自走出了自己的路子,他們也都在葉利欽面臨與議會日益緊張衝突的時候與其站在一起。
喝茶的時候,盧日科夫曾鮮明的表示過,儘管他們之前是盟友,但他還是不支援大規模的私有化,他認為私有化是在賤賣俄羅斯的資產,並且這些資產也沒有發揮他們應有的效果。
盧日科夫還呼籲:“資產這樣便宜的出售,我們會得到的只有投機商而不是領導者。”
而丘拜斯則認為盧日科夫反對憑單私有化有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是盧日科夫想要去挑選莫斯科市資產的主人,而不是讓那些透過公平憑單拍賣的獲勝者來成為這些資產的主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盧日科夫就無法控制他們了。
最終這次談話,在丘拜斯的完全不為所動中黯然落幕了。
丘拜斯始終認為,他這樣做可以打破政府官員對資產的控制,把資產交給民眾的管理。
而如果資產由政府官員來控制,不管是否能為俄羅斯帶來利益,都是錯誤的,帶著原罪的。
其實不管丘拜斯還是盧日科夫都是市場經濟體制的鼓吹者,要不然其也不會聯起手來推翻蘇維埃,但兩人對於市場和個人資產的瞭解,完全天差地別。
盧日科夫認為資產必須由具有領導能力的領導者來管理,然後資產透過艱苦的勞動得來,而不是透過象徵性的價格買來的。
也就是說,在將資產分到個人手中的時候,盧日科夫首先想知道的是資產新主人的能力如何。
而丘拜斯想做的則是首先將資產分出去,然後交給市場來決定誰是有能力的資產主人。
如果他沒有能力,他自然無法掌握這些資產,然後這些資產被更有能力的人賺去了。
企業家的成敗全靠市場來決定。
再聯想到前世俄羅斯寡頭橫行的局面,方辰的神情驟然變得有些怪異,他能說丘拜斯這是求錘得錘嗎?
顯然這些大寡頭就是更有能力的人,他們也的確從其他人的手中拿到了大量的資產。
再然後就……統治了俄羅斯……
方辰頓時覺得汗顏。
而後來,顯然盧日科夫這一套對於俄羅斯的經濟發展更為有利,尤其是莫斯科在他的治理下,從一個基礎建設古老而陳舊,地下暖氣管動不動突然爆裂,暖氣噴湧到地上,淹沒行人和汽車,道路坑坑窪窪,隨處可見裂著縫的臺階,失靈的訊號燈,因汙染而枯竭的樹木的破敗城市,變得更加整潔,更加實用了。
盧日科夫開闢了新的地鐵站,鋪好了路面,建立了室外市場,建造了運動場,減輕了民眾的住房壓力,他每年都蓋三百多萬平方米的新公寓,在將這些公寓賣給富人的同時,他用所得款項為數萬戶貧困家庭提供了新住房。
他給醫生,教師按時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