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班的科技人員，往往下班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四通的鐵皮房子，裡面是木頭的，外面包著鐵皮，樓下賣元器件，樓上坐著四通的領導幹部們，而接下來則是，信通、京海、科海的牌子。
這四家企業在科學院計算機所，軍方研究計劃被砍，上面撥款資金大幅度減少，所裡一千個科技人員和五百個工人閒著沒事做，寢食難安，肚皮咕咕叫的時候，有力的支援了這些科研人員以及工人。
當然了，兩通兩海也獲得了驚人的回報。
就拿四通來說吧，四通跟聯想一起都是84年開始創業的，並且跟聯想是從所裡拿了二十萬起步資金，屬性一直是國有控股企業不同，四通的萬總是跟十幾個科研人員，靠著從私人手中借到到了兩萬塊錢起家的，絕對的民營企業。
但奇怪的是，要說起來，背靠著科學院計算機所，本應該發展更快的聯想，在創業的前幾年，一直兜兜轉轉的各種賠錢被騙，而四通卻一騎絕塵，創辦第一年，即實現銷售收入900萬元，1986年突破1億元，1988年為10億元，1990年達到13億元，去年更是達到了驚人的20億元，是華夏名副其實的第一高科技企業，第一民企。
此時的四通，在全國有一千多個員工，建立了電子元器件、電腦技術等8個專業公司，在申城、星城、鵬城等100多個地區建立了分公司，辦事處或經銷機構。
而去年的聯想，靠著前年在漢諾威國際博覽會上一舉成名的聯想286電腦，才達到了三億多華夏幣的營收而已。
聯想286是聯想集團現階段最高技術的代表，在漢諾威國際博覽會的電腦廳，聯想286電腦不但達到了世界主流微機水平，甚至比起港島和灣灣的同類產品，都還要效能優越，價格低廉。
更是在兩個月後的全國展覽會，以及燕京計算機交易會上一炮打響，拿到了價值一千多萬的訂單，成為220家參展企業的最大贏家。
但可惜的是，聯想之前的主力產品，聯想漢卡的市場份額，在這兩年被嶺南的巨人漢卡搶走了大半，全然不顧，漢卡是聯想公司，總工程師倪廣南發明的。
甚至‘聯想’這兩字，都是因為倪廣南所發明的漢卡，具有文字聯想功能，可以更快速的在電腦上輸入漢字而得名的。
聽楊源慶提到幾天前的那次宴會，柳傳至笑著搖了搖頭，神情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屑之意。
過了數息，他鄭重其事的說道：“兩通兩海已經是過去了，不必放在心上。”
楊源慶頓時呆住了，柳傳至這話著實是語不驚死人不休，燕京乃至於全國的科技企業龍頭，在柳傳至的嘴中竟然就落個如此評價。
“兩通兩海現在固然強大，但是能跟擎天比嗎？說個不好聽的，他們四家加起來，大抵還不如一個小霸王，年初鬧的笑話還不夠大嗎？現在居然想要封殺擎天，真是可笑不自量。”柳傳至毫不留情的說道。
今年過年的時候，小霸王喊出了小霸王才是華夏第一民企，第一高科技企業的口號，結果沒兩天這話就傳到了四通耳朵中。
四通的總裁段永濟則對著媒體放話說，四通依舊保持著華夏第一民企，第一高科技企業的頭銜。
甚至還宣稱，四通去年二十億營收，小霸王十八億營收，誰勝誰負一眼便知。
這些話哄哄外面人或許還行，但是對於他們這些行內人，尤其是跟四通一條街上住著的人來說，那心裡真是跟明鏡似的，四通這二十億，至少有四個億的水分。
總不能說前十個月一共才十三個億營收，後兩個月就能直接蹦出來七個億營收的道理。
後來的事情，大家也就知道了，四通弄虛作假才得以的二十億營收，小霸王在五月份就已經達到了。
而彼時的四通才做到了八億而已。
四通的臉都要被抽腫了。
說實話，照著現在聯想的發展勢頭，他再過兩三年，大概就也可以不把四通給放在眼中了，個人電腦，不論利潤率，單臺產值、還是市場大小，都遠不是四通那些彩色印表機，文書處理機能夠比擬的。
楊源慶嘴巴微動，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真有些搞不明白了，明明當時大家開會的時候，都同意不參加擎天的典禮，無視擎天給他們發的邀請函，柳董怎麼會突然反悔？
一眼看穿楊源慶的想法，柳傳至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雖然他清楚，他既然看上了楊源慶的踏實肯幹，守規矩，不會動什麼歪腦筋，就要承受其的木訥，以及不知道變通的性格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