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就不用來了,你怎麼又來了,我本來還打算過兩天,等農活忙完之後去看看你。”
方永年粗大的手牽著方辰的胳膊朝著家走去。
“我這不是想你了。”方辰笑嘻嘻的說道。
這麼親暱的話,他對著父母怎麼都說不出口,可是對著爺爺,卻是那麼自然,這大概就是隔輩親吧。
“行,衝你這句話,爺爺就沒白疼你,中午給你做焦炸丸,連湯肉片,梅菜扣肉。”方永年笑呵呵的說道。
“好!”方辰脆生生的答應道。
這一老一小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拉的極長極長,彷彿要鋪滿整個鄉間小路。
方辰在背後,靜靜的打量著爺爺,此時的爺爺比他記憶中的更為年輕。
灰白相雜的頭髮如同爺爺的性格一般,筆直豎起,剛勁有力,兩條肌肉虯結高聳的臂膀從白色的汗衫下伸出。
緊接著便是一雙有力的大手,爺爺的手極其有特點,又短又粗,每根指頭都幾乎平齊,簡直就像一個個小胡蘿蔔。
只不過,少了一根食指。
這是援北高麗戰爭給爺爺留下的印記,當時部隊趕得急,後面禦寒的衣服被褥都沒有跟上。
當時天冷的,用爺爺的話來形容,眼睫毛都能凍上。
爺爺當時已經是營長,有一雙解放時期繳獲來的皮手套,只不過讓給了一個小戰士,自己跟其他人一樣,隨便拿著破布條在手上綁了綁。
等一場伏擊戰結束,食指已經被凍壞了,只能截肢。
沒了食指,自然也就打不了槍了,爺爺不同意部隊的挽留,執意脫下了他心愛的軍裝,他不願意當廢物,一輩子南征北戰,讓他穿著軍裝幹後勤和文職,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