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十來輛商務車從遠處浩浩蕩蕩的開了過來,氣勢恢宏。
就連刺耳嘹亮的剎車聲都顯得充滿挑釁的意味。
正在檢查接待登記工作的董嘉木,忍不住面色微變,這場面著實是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
車還沒徹底停穩,從副駕駛就跳下來一個四十來歲,留著丹仁胡的中年男子,拉開後門後,恭恭敬敬的說道:“毛利小六郎本部長,您請下車。”
兩人正是東倭富士通公司駐華夏辦事處的負責人毛利小六郎本部長,以及駐中原省辦事處的負責人麻生俊課長,不對現在應該叫做麻生俊次長了。
這彷彿是個訊號一般,後面十來輛車的車門紛紛開啟,一群膚色各異,髮色各異,瞳孔各異,長的個頂個不一樣的外國人,從車上齊齊下來。
正可謂是,赤紅白綠青藍紫,五彩斑斕,啥色都有。
擎天通訊看門的大爺,以及前來參加典禮的國內各通訊裝置廠代表團眼睛都看直了。
這年頭外國人本就不算多見,一下子來這麼多,而且像面前這樣基本上四大洋五大洲,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棕種人,全乎的很,那就有點太稀罕了。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各國代表來聯合國參加大會。
不過一部分認出這些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的國內通訊裝置廠廠長心中頓時一咯噔,打了個激靈,就如同老鼠看見貓一般,面色極為難看。
東倭富士通、東倭電氣、美國朗訊、瑞典愛立信、德國西門子、比利時貝爾、法國阿爾卡特、加拿大北電,這些在華夏瘋狂掠奪財富,跑馬佔地,在通訊裝置領域將華夏一一切割,建立自己獨立王國的七國八家居然全部都來齊了。
而且來的都是各公司的主要負責人。
“建設國際通訊出入口局,C1大區通訊網路的時候,都來沒見這幫人來的這麼齊。”蘭陵市通訊裝置廠的廠長,於大虎忍不住說道。
“這明明就是想要把擎天通訊給逼死,扼殺在搖籃裡。”常山市交換機廠的廠長,王俊秀一臉唏噓的說道。
“這幫狗孃養的國際通訊裝置大公司,就他孃的沒想讓我們活!”琅琊市電話機廠廠長,方興東滿腔悲憤的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的心瞬間沉入谷底,一片淒涼!
在八十年代之前,他們這些通訊裝置廠,那個不是國內響噹噹的通訊裝置大廠,積極為國家通訊事業努力奮鬥,做出卓越的貢獻。
可隨著富士通,朗訊等國外通訊裝置企業大舉進攻華夏,他們瞬間被打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原本還紅紅火火的企業,轉眼間凋零敗落,有的甚至已經停產關門,員工下崗了。
看著那些關停企業的員工在城市各個角落操著不熟練的手做小本生意,他們心裡也難受,著實有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
賣衣服的、賣早餐的、賣五金的,能當個小商小販都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了,拉著架子車賣煤的,賣菜的也算是湊活。
最慘的是那些喪失勞動技能,或者不願意,不合適在外面闖,連飯都吃不起,整日在菜市場撿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子過活的下崗職工。
可以說隨便找個在菜市場撿爛菜葉子的,十有八.九都是原來的大廠職工或者家屬。
甚至還有些人做起了違法的勾當,走上了犯罪道路,令人痛心疾首。
對於這些人來說,下崗不光是經濟衝擊,還有社會地位的巨大沖擊,他們曾經是國家的主人,但現在他們什麼都不是了。
外面的世界對他們而言是陌生的,因為那裡沒有接收自己的單位。
沒辦法,就拿他們通訊裝置行業來說。
現在國內的通訊市場已經沒有他們這些華夏通訊裝置企業的立足之地,不對,這幫國外通訊裝置企業連立錐之地都不給他們。
現在他們別說參與國際通訊出入口局的建設,連C4縣級區域中心局的建設都沒他們的份。
嫌棄他們技術落後,嫌棄他們不能安排出國旅遊,嫌棄他們送不起禮等等等等。
再這麼下去,他們非要被逼死,落得跟那些企業關停的下崗職工一樣的境遇不可!
簡單登記一下,漫步在擎天通訊的廠區內,看著眼前潔淨的道路,來往如梭的叉車,光大明亮充滿現代化氣息的廠房,毛利小六郎等人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擎天通訊的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好的多的多!
甚至可以說,這就不是一個正常的華夏通訊裝置企業應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