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先是鍾離的女侍,鍾離走前將其送給了她,是個相當伶俐的丫頭。
“傳旨,朕今日身體不適,朝會取消,請四臣鑾和殿議事,其餘朝臣奏摺一律交由龍德殿女官承上。”既然知道他們想聯合參奏,她自然不會置自己於敗勢之中。
南嶽自從開科取試以來,廣招閒才,朝局已逐步成型:內外丞分封一品加爵,輔佐君王,四臣一品,僅次內外丞,可以與君王參商軍機要事。四上將分掌兵權,軍隊封賞、晉級等則交由兵部管理,調配則直接聽從君王號令,屬於中央集權制,也是每朝每國開國時的必然制度。
金云溪之所以只讓四臣鑾和殿議事,因為她知道四臣表面上雖然同進同出,私下裡卻並非一派,如果想知道朝廷上現在有什麼意見分歧,只需看他們四人便知。按照她地推測,金、魏兩國不久之後可能會有波瀾,確實有必要將龍刃調回京城鎮守凡州,但調也要有個由頭,不是朝臣們爭幾句她就要隨了他們的願,她既要隨了他們地心,也要讓他們弄清楚誰才是有權說話的人,別鬥昏了頭,失了上下之分。
左清領命出去,柳博謠也福身告退,進退適宜這才是大家風範,恃寵而驕可千萬要不得。金云溪喜歡她的乖巧,更是讚賞她的聰慧,這丫頭比她當年沉靜許多,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無慾無求,她當年不過是個偽人而已,嘴上說希望平靜、安逸,做得卻是完全相反地事。
侍女們給香爐裡添上了清腦地薰香,並取了花茶來與她清嘴,待一切完畢後,四臣還未到,她到是討了個閒。
“東宮的婆婆們有什麼話傳
”南嶽皇宮與他國不同,因為女帝的原由,宮裡大部 還沒有宮刑一說,自然也就沒有太監之類地宮人,金云溪也沒理會這些事,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簡單的生活,只在涉及到國體時才會裝裝奢 華,後來因為立了太子,這才將宮廷內務拾起來整頓,但也僅僅只是簡單的整頓。南嶽皇宮共分內、外、東三宮,內宮為金云溪的居所,東宮為嶽北南的居所,這兩宮均以女侍居多,女侍又分女官、侍女、婆婆、僕婦四種,女官與侍女的職責差不多,只不過等級差了一點,婆婆的人數相對較少,主要負責教導以及侍侯一些未婚女子不方便在場的事,比如整個皇宮裡只有東宮有婆婆,原因就不必明言了,僕婦則是做雜事 的。兩宮之外還有三殿,俗稱外宮,包括龍德殿、鑾和殿、泰慶殿,龍德殿為朝會的場所,鑾和殿為軍機議事廳,泰慶殿則是朝臣們朝議的地方,此三殿的守衛大部分由羽林軍負責。金云溪提及了“婆婆”一詞,旁邊人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太子殿下已經回宮幾日,若是宮內有異,婆婆們自然要稟報內宮女官。
“稟陛下,東宮還未曾回稟。”
嘴角一揚,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無聊,幹嗎非要盯著人家夫妻的事情不放呢?再說他們還這麼年輕,以後多得是時間,也不急於一時,“四臣到了嗎?”
“已在鑾和殿等候。”
“擺駕吧。”
一行路上,她一直在想盛圖奏摺上的那幾句話,除了暗示她龍刃的事情外,似乎隱約還帶著另外一些意思。最近他告假在家,一方面是因為家中有喪事,一方面也是為了躲避朝廷上的黨派分歧,還有就是潛心研究金、魏兩國的局勢,這也是金云溪的意思,畢竟讓她閉關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這人說話向來隱晦到需要別人猜謎語,一時還真猜不到他到底想說什麼。
一直行到鑾和殿,四臣請過安後,她還沒醒過神來,案下的四人自然不敢妄自打擾她的思緒,只是立在案下靜候,偌大的鑾和殿寂靜無 聲,眾人連呼吸都不敢過於頻繁,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說吧,不是有事情要說嗎?怎麼都不說話了?”倚到靠背上,雖然表情並不嚴厲,卻讓人看著害怕。這都要歸功於她平時的綿裡藏針,砍了三個官吏的腦袋後,私下裡早已沒人敢看不上她,所以說,適當的嚴厲可以造就一種威嚴的氣氛,但且記不可濫殺無辜,那隻會製造恐懼氣氛而已,威嚴與恐懼可有著天壤之別。這就跟你在適當的時候,用適當的理由懲戒一個人,與在不適當的時候,用不適當的理由懲戒一個人一樣,前者是明君,後者則是暴君。
四人都偷偷用餘光瞄瞄身旁,說什麼?要怎麼說?誰知道皇上現在知道了多少?萬一不小心正好撞到刀刃上,那可就不好看了。於是誰也不想先開口,殿內比之先前更加安靜。
“怎麼,都沒話說?”坐直身子,“既然這樣,那你們就聽著,朕來說。”這招以威勢嚇人真得是屢試不爽,每每都能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