珧畱絲絹這種纖維物一遇到炭火,在高溫中立即象捲起來的薄片,在火炭中迅速化為灰燼。
“啊……。”眾中驚呼。
只見蘇媚兒身影鬼魅般地掠過去搶那捲手諭,不顧那些紅彤彤的炭火,迅速地去搶那絲絹。等眾人看清她用手去摁滅手上一團糊的東西時,才發現她的臉上有種扭曲的悲痛及絕望。
空氣中飄著一股纖維的糊臭味,還有一絲絲皮肉燒焦的味道。15019323
“她的手燒傷了。”
“剛才我都沒看清她怎麼去拿那手諭的?”
“動作好快,快得我也沒看清。”
“嘖嘖嘖,真是個奇女人,難怪靖王爺這麼愛她。值!值!值得啊!”
“看來靖王爺的姬妾要倒黴了。這般玩弄她,又把能救靖王爺的手諭給燒了。她肯定燒不了姬妾。”
眾人都用無比同情的目光看著蘇媚兒,紛紛指責柳青真是太惡毒了。
蘇媚兒望著手裡已有一半成了黑糊糊的絲絹,根本就看不出前一刻還是一道至關重要的手諭。她懷著一點點希冀,小心地慢慢順開還有三分一的黃色絲絹,只見那餘下的一部分,上面什麼字都沒有,只有鎖著金絲邊的一些空白邊緣。
蘇媚兒的腦海也變空白了。直到手被燒傷的那些皮肉傳來疼痛,她才回過神來。想到還在內懲院受苦的鳳厲靖,想到這能救他出來的手諭已成一團糊灰,蘇媚兒的心就無盡地落下,剛才燃起的希望瞬間成了絕望。不顧手傳來陣陣的鑽心灼痛感,甚至她都懶得去檢視手被燒成什麼樣。她慢慢地扭過頭來,看向柳青。
眾人見她銳如利箭,冷如薄冰的目光,都不由驚駭地後退一步。只餘柳青站在那裡無所畏懼地面對她,溫和地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恨我?恨不得想馬上就掐死我?娘娘,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的。不是說你不敢,而是你暫時還捨不得。因為你還想問我為什麼會有這份手諭?不妨老實告訴你,是馮遠將軍給我的!”
柳柳柳絹手。“柳青,為什麼要這麼做?王爺一直是你的主子。就算你再恨我,我相信你也不會將現在唯一能救他的證物毀掉。這是為什麼?”蘇媚兒這時候,反倒冷靜了下來。
她一直覺得柳青對鳳厲靖的感情是既愛又敬的,是一個卑微者的愛,一個奴婢對主子的敬重。
“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蘇媚兒,我恨你!恨你!而恨你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你失去所愛的人。你讓我失去了王爺,同樣,我也要讓你失去王爺,讓你嚐嚐失去所愛的滋味!”柳青的聲音再也不溫和了,而是帶著入骨的仇恨。
蘇媚兒的手一伸,手指就如鷹爪般卡住了柳青細長的脖子,真想就這樣把它掐斷,可象她說的那樣,現在,還不能殺她,她身上還有蘇媚兒想要知道的東西。但蘇媚兒也知道她不會說。
“柳青,八年沒見,你果真是越來越懂我了。剛才玩我,想必你很開心吧!下次,我繼續陪你玩。”蘇媚兒慢慢地鬆開手,還順帶幫她整了整衣裙,然後轉身走出了清樂茶院。
靖王府的馬車一直停在那裡,趕車的親兵扶她上了馬車之後,見她全身都溼透了。剛才她為了王爺而向昔日姬妾下跪的事,他都看在眼裡,不僅是他看在眼裡,還有暗處的影衛都看到了。大家都知道沒有王妃的指令,誰也不敢上前去幫忙。
蘇媚兒坐在馬車內,望著手裡那團一直捨不得丟掉的黑黃顏色的絲絹,一顆顆的淚珠叭叭叭地掉在上面。身體受到傷害,自尊受到踐踏,她都可以忍受著。但看到救鳳厲靖的希望倏地熄滅,她痛了,痛得不可抑制,痛得難以忍受。由默默地流淚到放聲地嚎啕大哭。
哭聲夾在冬雨裡,撒在街道上。趕車的親兵暗中嘆了口氣,知道王妃這段時間為了王爺的事操碎了心,面容憔悴,府內的人都知道她早出晚歸的到處去查馮遠的下落,連孩子都沒帶出來陪玩一次。
靖王府的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停在街道上的一輛普通馬車的簾子慢慢地放了下來,裡面半躺著的人臉上淡淡地露出一絲笑意:她居然也會哭?
是啊!蘇媚兒哭得肝腸寸斷的。馬車一到靖王府,她下來的時候,全身又冷又溼,還有膝蓋和手上傳來疼痛。但她的臉卻發白得毫無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剛才在馬車內嚎哭的女人是她。
泡了一個姜水澡,她什麼都沒想,放空自己,把身上的傷敷了藥之後就沉沉地睡了一個長覺。
醒來之後,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冬雨仍然未停,天空依然是灰濛濛的,象永遠也晴不了似的,而對鳳厲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