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到一定程度的痛苦表現。
赫連很心痛,蹲下來,抱住整個身體縮成一團的人。一隻手輕輕撫著他的後背,一下又一下,暗運內力,幫他平復紊亂的氣息。溫柔且細如絲的聲音在他耳畔不迭安慰著,“蘇兄,沒事,這裡有赫連。赫連可對他立誓,此生絕不負你。唉,你這樣不行,聽我的,深吸氣,對,就這樣。好,現在吐氣,細細的吐,是不是沒有剛才難受了?好,再來……”
蘇青巖躲在暗處,遠遠看著這一幕,閉了閉眼睛。他的耳力極好,他們二人說的每句話均聽得真切。他的震驚不亞於這時好比哄孩子樣的赫連。弟弟自從回來後,隻字不提在蒼龍國宮裡發生過什麼。直到,剛剛他語無倫次的一頓發洩,終於知道真相。作為長兄,蘇青岩心痛得無以復加。
又過一陣,赫連仍蹲著安慰情緒漸漸平復的人,絲毫不查,大滴的雨珠已經落下。蘇玲瓏沒有要找地避雨的意思,赫連知道勸說無用,眼見一場來勢洶洶的秋雨越下越大,索性脫了外衣,為他擋雨。
白茫茫的雨幕後,隨後也跟過來的蘇定國夫婦在迴廊拐彎處,悄然靜立。
蘇夫人忍了又忍,本想問丈夫要不要給他們拿把傘,卻見蘇定國抬起手,搖了搖頭。
蘇宅的僕人準備好了兩大捅熱水,放好疊放整齊的乾衣服,這才去叫坐在廊下的兩隻落湯雞。那二人,雖是有僕人已經伺候他們擦拭過,然腳下,仍不時有水珠滴下。
“攝政王,二公子,熱水備好了,請二位隨小的來。”
僕人聲調不高的話打斷了二人的沉思。
熱水中泡了很久,二人穿戴整齊出來時,仍不時以手掩鼻,儘量不讓自己的噴嚏聲太過驚人。
薑湯早已備好,蘇夫人屏退下人,默默在二人面前落座。
赫連不習慣姜水味道,只抿一小口,輕輕把碗放下,尷尬笑了笑,“對不住夫人好意,還望見諒。”
蘇夫人點頭,“不習慣也是有的,姜的味道本就辛辣,不是常人所能接受。”
赫連很不好意思,知道蘇夫人話中有話,伸手,準備再去端那碗薑糖水,卻被攔住。
蘇夫人搖頭,“喝不慣的東西,勉強下嚥,事後難過,卻又何必。”
“這……”赫連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蘇夫人又支走蘇玲瓏。
“赫連王爺,這裡就你我二人,有些話可以開誠佈公的說。”
“夫人請講。”赫連抱拳。
蘇夫人嘆道:“我兒與王爺,不合適。”
“不,夫人,請聽……”
蘇夫人搖頭,“之前已經有過一樁荒唐的婚事,結果只是讓我兒甚至是整個蘇家人傷痕累累。很抱歉,我們感激攝政王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這樁婚事,還請王爺收回成命。”
“夫人。”赫連起身拱手,誠懇道:“蘇兄所受的傷,赫連已經知曉。赫連並不貪心,只求夫人將愛子許我,待皇上親政,赫連自當帶著蘇兄避世隱居,從此不過問外間之事,守他平安一生。”
蘇夫人拿起赫連面前的薑糖水,悠悠道:“辛辣之味,王爺未曾細品過,不知其中之苦澀啊。”
赫連一怔。
蘇夫人不再多言,靜靜注視他片刻,嘆息著出去了。
赫連晚點時候回府,遣散了早間來時的大量王府侍衛與親兵,只是帶來的禮物並沒有帶走。
蘇宅上下陷入沉寂,晚膳的時候,沒有心情的人,各自動了幾筷,再也無心美味佳餚。
蘇玲瓏看看唉聲嘆氣的父母,又瞥眼滿是擔憂的哥哥,攥了攥拳,“我沒想到,不過半年,我又讓你們陷入兩難境地。早知這樣,不如繼續那兩年的日子也挺好。”
蘇夫人淚如雨下,“兒啊,天人永隔,娘一樣會肝腸寸斷。”
蘇夫人默默流淚,蘇玲瓏此時正在母親身邊小聲安慰。蘇青巖看看父親,沉聲道:“爹,離開這裡吧。已經離開蒼龍近四個年頭,兒子覺得,該回去了。”
蘇定國看了一桌吃飯的幾人,終於點頭,“是啊,回去吧。”
蘇玲瓏忽然道:“你們決定了?”
蘇定國奇怪,“怎麼了?”
蘇玲瓏笑了,“下定決心就好。你們走,我留下來。”
“什麼?”餘人大驚。
這日,午後蕭條的大街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赫連快馬加鞭趕到蘇宅,大門前,跳下馬,三步拼作兩步進門。他是下了早朝,不及回府,府中來的親兵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