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嬴、李純俱是默不作聲跪在靈位前,看樣子,似在請罪。李熙不與他們為伍,反倒站在殿門前,看半空中不時炸開的煙火。等著裡面那兩個與亡母請罪完畢,這才返回殿內。
李嬴輕斥,“熙兒,你太放肆。”
李熙看了看母親靈位,卻道:“為什麼要請罪?替天行道,為母伸冤,給兄弟姐妹們雪恨,哪一樣不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李嬴嘆息,“母妃至死,也不希望兄弟同室操戈。如今,要動手的是我們。”
李熙閉了閉眼,撇開此話題,忽然說:“來的時候碰到春公公,那閹奴正大罵個小太監,你猜他為的什麼?”
李嬴奇怪,“宮裡的老人總是喜歡拿小孩子出氣,本是常事。”
“我怕你聽了我下面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李熙見兄長不解,這才解釋,“那閹奴罵小太監沒眼色,隨便聽信有人傳召,就把人放走了面聖。你猜,誰被帶去面聖了?”
“有這種事?”李嬴騰地直起身來,有股寒流瞬間流竄全身。抬腳準備出門,又被李熙按住肩膀,不由一愣,“幹什麼?”
李熙搖頭,“關心則亂。你先把心放下,你那好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燈,應該吃不了虧去。”李熙這話發自肺腑,每每想起那次被蘇玲瓏吐了口濃痰,心裡恨得牙根癢癢。知道將剛才自己所見一幕告訴李嬴,必是這個結果,李熙自己也覺得奇怪,他現在對這位王嫂似乎少了幾分戒心,多了些探究。安撫住哥哥,李熙又道:“紅茉已經傳回訊息,進展順利,要我們在宮裡等她的五色焰火為號。”
“活都幹完了,我們接下來做什麼?”李嬴笑問。
“等。”半天不說話的李純這時接過話茬,“現在,宮門已經封鎖。來的就坐下來喝茶,想出去,過了今晚。”
皇城內,鼓樂奏響,花燈宴準備開席。
皇城外,家家閉戶,再無過節的喜氣。
紅茉手持靖和帝時所賜虎符,仰仗老父當年軍威,成功說服荀忠。
荀忠道:“北軍現在,願為代王殿下效死。”